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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盎见她这样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恼火,回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说话?”

尚柔倒觉得奇怪了,“官人要我说什么?说你对念儿一片真心,却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给官人留着脸面,官人倒来责问我,真是可笑得紧。你不瞧瞧人家家里是什么境况,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哪里像咱们家妻妾不分,妾室都要爬到正室夫人头上做窝了。我平日管不得她,才闹出这么多的是非来,这里头没有官人的错处么?念儿会有今日,也是官人一手调理出来的,上我这里来抱怨,怕是抱怨不上。”

陈盎被她堵住了话头,一时语塞,气得粗喘了两口气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求娘子平日多过问些家事……”

尚柔道:“一个个厉害非常,要我过问什么?我如今什么都不想问,只要好好周全则安,不让她们惊扰了孩子就好。”

陈盎无话可说,心下乏累得厉害,起身迈上了脚踏。

尚柔立刻大惊小怪,“官人做什么?”

陈盎被她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怔忡道:“做什么?自然是上床睡觉啊。”

尚柔拉长了脸道:“今夜我身上不便,官人上别处歇着去吧。”

一个被妻子拒绝的男人,真是颜面无存,陈盎原本还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说上床睡觉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但发现和这个无甚情趣的女人也没什么可说的,便气恼地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了。

第二日尚柔神清气爽地坐在花厅用早饭,正打算让人出去看看念儿现状,门上舍娘进来了,老远就带着笑,进了花厅向上行礼,说:“女君昨日不耐烦看到最后,错过了一场好戏,夫人不让念儿留在自己的院子里,后来给挪到柴房去了。那周兴因倒卖家中财物报了官,被官府带走了,连着周管事夫妇也给撵了出去。郎主那头,终究吃不准他两个有没有私情,反正孩子已经掉了,也不便对外宣扬,让大夫给念儿止了血,今日一早命外头套了车,把人送出城了。”

尚柔哦了声,“我原还打算去看看她呢,不想已经送出去了。”

舍娘说是,“如今她院子里的女使婆子都在前廊上,等着女君安排呢。”

尚柔不由叹了口气,“这念儿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来人真不能要足了强,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万事过了,伤人伤己。”

舍娘莞尔道:“女君信天理,我却觉得因果循环报应太慢,要紧时候还是要帮着老天爷出一把力,才能叫那起惹人嫌的货色快些得到报应。”说罢接过女使端来的香饮子,送到尚柔手旁,邀功似的说,“念儿倒卖家里东西是千真万确的,要是被逮住了,必要遮遮掩掩,越是遮掩,应付郎主起来就越是牛头不对马嘴。郎主的脾气我知道,只要是起了疑,任你舌灿莲花也拉不回来,这不没等念儿狡辩,就一脚踹过去了么,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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