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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勉强,尽力而为即可。”欧阳芾终道。
“是。”
吕惠卿对于新法的坚定,使他成为王安石最好的助力,这一点便连曾布也比不上。
欧阳芾离去后,吕惠卿回屋,望了眼无知无觉绣着针线的周氏:“好好与夫人相处。”
“还用你说,”周氏抬目朝他皱鼻,“欧阳夫人同我可好了。”
吕惠卿无语,半晌道:“过些日我陪你去趟娘家,探望下泰山,可好?”
“真的?”周氏喜上眉梢。
欧阳芾到底为王相之妻,讨得了她欢心,便也讨得了王相欢心,吕惠卿决定不再去想那些真情假意,以免想多了伤着自己。
他失去的东西,他也会亲手拿回来。
归家途中,欧阳芾于马车内掀开帘幕,见道旁佝偻着数名衣不蔽体、面色灰黄的贫民,前行少许,复见三三两两或坐或卧的饥民,草履破旧,满面风尘,不似京中百姓,其中甚见妇人小孩身影。
“今日怎多了这些流民?”
“回夫人的话,这些俱是附近乡县逃难来的灾民,”马夫道,“今岁七月起许多地方久不下雨,耽误了秋收冬种,民户吃不上饭,便都涌进城里来求食,这雨若再不下,恐流亡之人还会增多。”
欧阳芾望了眼铅灰沉厚的天幕:“希望早些下场雨。”
“夫人说得是。”
归家,王安石已然下朝,正于屋内端详案头搁的几张纸页。
欧阳芾自他身后踱近:“我的字好看还是介卿的字好看?”
放在以前她是万不敢这样问的,如今当真自信了许多。王安石搁下纸页:“你的好看。”
他观着的是她誊抄的欧阳修的诗,从前的诗或有反复删改,杂乱无章者,她整理后便重抄一遍。
“去了何处?”
“去了吉甫家,邀周娘子上元夜观烟火,”欧阳芾道,迟了一迟,又道,“介卿,吉甫与子宣最近是否发生矛盾?”
“他同你说的?”不,王安石随即否认了猜测,吕惠卿非爱与欧阳芾言道这些的性子,“你听何人所言?”
“魏娘子与我说的。”欧阳芾道。
“曾布找过你?”王安石霎时明白,眉心蹙起,眸里清晰闪过不悦。
“他仅告诉我发生了甚么,别的未曾多说。”
“他如何与你说的。”王安石显然不信。
欧阳芾望着他:“介卿,你不相信子宣?”
“他与吕嘉问素怀私怨,非我不愿信他,实他之言不足全信。”
“那介卿何以相信吕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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