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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奏书将王安石执政以来的行为骂了个遍,而后吕诲又将奏书公布群僚,一时廷议纷然。
据闻司马光见了奏书内容,坚决反对,认为是对王安石的侮辱,他虽与王安石意见不合,然仍以君子相称。
可多数臣僚却被此篇奏书点燃了积压已久的不满,哄然响应起来。
王安石遂称病在家,不再上朝。
此为宰执之臣受弹劾后的惯常姿态,他上了道辞表,言:“臣以身许国,陛下处之有义,臣何敢以行迹自嫌,苟为去就。”
剩下的便看皇帝态度了。
“真的不要紧么?”欧阳芾问。
“无稽之谈,不必在意。”王安石翻着书道。
欧阳芾一时未作声,瞧出她心不在焉,王安石放了书卷,安慰道:“欲行新政,必遭众议,此在意料之中,我早有准备。”
我没有。欧阳芾心底苦笑,她不知晓史书到底如何撰写这段历史,何以从一开始便如此多的反对声浪,便连庆历新政时也未如此。
她深恨自己过去没有学文,没多看些史书,导致如今像脚踩在棉花上,一不留神便会失重踏空。
“欧阳姐姐。”
欧阳芾恍然回神,观起面前的画来,“不错,比上次好了许多。”
她将画稿递予赵浅予,又拿起赵莹简的看:“唔,这个......公主画的真的是兰花吗?”
“是啊。”赵莹简道。
“那恐怕与宝安公主画的并非同一盆。”欧阳芾仔细端详。
“哎呀,就是同一盆,”赵莹简抱着她的胳膊羞恼道,“我尽力了,姐姐莫嘲笑我。”
赵浅予和欧阳芾同时笑起来。“怎敢嘲笑公主,”欧阳芾将画稿递还她,“公主的画有自己的风格。”
赵莹简灿烂露齿。
“上回我将画的墨竹拿与娘娘看,娘娘夸我画得好,”赵浅予对欧阳芾道,“我跟娘娘说,是姐姐教得好,大哥便说要多赏赐姐姐。”
欧阳芾呵呵干笑,高滔滔只怕比从前更不喜欢她才是。
高滔滔疼爱二子岐王赵颢胜过疼爱长子,直至赵颢成年还将其留在宫中,不让其去宫外住,本属违反宫规,然大臣章辟光上书劝诫此事,却引得高滔滔发怒,非让赵顼治此人的罪,赵顼素来孝顺,无奈选择将章辟光外放。
文武百官无人敢站出来说话,惟独王安石对赵顼道:章辟光无错,不必处置。
这件事还被吕诲写进了“十大罪状”里,导致欧阳芾近日不得不避着高滔滔些。
“姐姐似有心事?”赵浅予心思细腻,观出欧阳芾偶或恍惚的神色,关怀道。
欧阳芾摇摇头:“无事。”
“姐姐在牵挂王参政么?”赵浅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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