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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之前我还劝介甫先生留在京师。”欧阳芾愧疚,为她此前一己之私。

“非你之错,何须道歉。”

“先生想去地方任职吗?”欧阳芾问。

“我有此意,也乞请过朝廷。”他本无意对她言起,却不知为何,总逃不过在她面前将心事宣之于口,这番失意之语,竟不似他。

欧阳芾垂下头,心中莫名怅惘,顷刻却付之一笑,道:“我可曾说过,其实我一直很敬佩介甫先生,非因先生教我文章,而是因先生是这世间少有之人,先生总对心中志向坚定不移,叫我好生羡慕。”

她惯爱放低自己,此刻亦然,王安石心知这点,不由勉励道:“你有我不及之处,无需羡慕旁人。”

“真的吗,什么不及之处?”欧阳芾眸现光明,逮住他问。

那双眼深邃润泽,宛若浓墨晕在纸页,搅动他思绪与心弦,王安石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不知那其中又有几分是自己。

“你能受人喜爱,此便为他人不及之处。”

受人喜爱?欧阳芾脑子转了个圈:“介甫先生是说自己不受人喜爱吗?”

“......”

“哈哈哈哈,”欧阳芾欢快笑着,临了不忘找补道,“介甫先生明明也受叔父和梅伯父喜爱。”

那是不同的,只王安石未再言。

“先生有此愿,理应向官家上书,让官家知晓。”欧阳芾没忘他适才所言,说道。

“我曾上书数封,至今皆无回应。”

“先生需坚持,书到官家同意为止,”欧阳芾道,“我也会请叔父帮先生上书,请他帮先生说话。”

即便知晓他要离开,她也无任何不舍,知他求去,便帮他离去,她的眼中当无自己。

——如若换了冯当世。

他猝然一惊,止断思绪,语中几分生硬道:“无需劳烦,我自行奏请便可。”

“不劳烦,”欧阳芾摇头,微笑道,“因为这是先生的心愿呀。”

十月,欧阳芾收到一封寄自扬州的书信。

她展信读了数遍,不觉愉快异常,仿佛可以看见对方越过信纸,立在她面前谆谆教诲的模样,那模样一如往昔,令她感到亲切而温暖。这是自入京以来,郭熙寄来的第一封信。

信中,郭熙言及自己于扬州的见闻生活,又问她安居汴京可还习惯,京师风物比之扬州是否更宜入画。欧阳芾莞尔,览至末尾,看见郭熙对她的叮嘱,让她切勿长久困于一方天地,间或可借出游多行多看,以便开阔视野,将纷繁之景尽铭入心,乃至绘诸笔端。

回忆这一年来种种,欧阳芾思量过后,提笔写下回信。

待信寄出之时,温仪已行罢婚礼,迁居洛阳,欧阳芾送了银制的冠梳给她,寓意从今往后顺遂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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