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页(2 / 2)
至此,我便只需静候回音了。
不久后,赵方清又被皇上召进宫议事,冯静仪趁此机会又给赵方清传了信,托他多加照拂我祖父,赵方清同意了。
十三天后,二公主带着人证与物证从松江郡归来,长姐立刻联系了刑部,欲与谏议员家中那位卖花女对质公堂。
因此事在京城百姓间引起的波澜甚大,刑部尚书提议将此事作公案处理,在京城闹市街头设高台衙门,允许百姓围观,以安抚民心。
皇上同意了,还派了赵方清旁听监督,我祖父被关了二十多天,如今终于从刑部清白司放了出来。
我身为嫔妃,不得出宫,因而没能在现场与众人一同围观,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连宫人们都会在私底下议论,断案现场的情景早已通过顺子传进了我的耳朵。
当时卖花女一出来,挂的名字是钱阿丹,那老眼昏花的老鸨瞪着她看了几眼,却开口就喊“红红”,直接指出了她本为风尘女,并非良家女子的事实,卖花女自然不承认,与老鸨争辩了几句,老鸨一着急,一生气,便倒豆子般将她的事情全说了出来。从卖花女贫穷的父母为给她哥哥娶媳妇卖了她,到卖花女初次陪夜是作为某老爷六十大寿的礼物,再到卖花女红红非是闹腾着不肯为娼接客,最后做卖花妓陪了多少客人,讲卖花妓如何在青春年少时借年轻的肉体勾引老嫖客掏荷包,如何在年岁渐长时凭丰富的经验勾引青涩的富家少爷,多少次诱哄富家少爷为其赎身未遂,多少次被老嫖客使遍花样弄出了一身伤……
“你记不记得那一回,你为了跟玉娘比穿戴,同时伺候张老爷、徐老爷和孙老太爷,要讨他们的十倍胭脂钱,最后被老爷们的烟斗在背上烫了个五瓣花,你向老爷们讨了伤钱,我劝你找大夫,你却偏要花钱找玉娘那个裁缝做衣裳,最后衣裳穿旧了,你的钱花光了,背上留的那个疤,到现在恐怕还没消呢——官老爷们,老妪已是半只脚迈进棺材里的人了,也无所谓脸皮不脸皮,实话说,老妪自几岁起,就在楼子里端茶倒水,迎来送往,刚长成姑娘就开始接客,这前半辈子干的都是看人脸色的活儿,在认人这方面,哪怕就是您这些大老爷,也未必能比得过老妪,红红五岁起就进了我的楼子,她这名字还是我给她取的,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她,官老爷们要不信,大可以派人验她的身,看看她背上是不是有我说的伤。”
顺子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和冯静仪听的入迷,直到顺子突然停下,才猛地回过神来,老鸨大多能说会道,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时在现场围观的百姓们是怎样随着老鸨的叙述,时而鸦雀无声,时而哄堂大笑,时而议论纷纷的。
最后那老鸨拿出了卖花女的卖身契,坐实了卖花女娼妓的身份,我长姐又拿出了钱家族长的亲笔信,否定了卖花女红红“松江郡平山县钱家村女钱阿丹”的身份,苦情女主既为娼妓,便不存在调戏良家女子一说,所谓仗势欺人之罪,自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div><div id=lineCorrect></div>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