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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仪:“呵呵。”
阿柳进来为我梳洗一番,因着是新年第一天,还特意给我挑了件绣着迎春花图案的衣裳。
晴芳殿院子里残雪未消,冯静仪踢不了毽子,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副六博棋,我们俩玩了一天,仍意犹未尽,约定明日再战。
第二天一早,我和冯静仪用过早膳,备好瓜子点心茶水,把棋盘摆好,刚开第一局,淑贵妃就派了人来传话,说太后病危。
老人家有忌讳,轻易不说危字,一旦派人传话说病危,基本就是太医已下了诊断,该准备后事了。
我和冯静仪各自换了件素雅的衣服,发式妆容都尽量简洁,然后才匆匆出门,赶往慈宁宫。
淑贵妃和几个嫔妃坐在慈宁宫外殿,每个刚到慈宁宫的嫔妃按例都先要去寝殿看看太后,不过都只是站在门口扫一眼,免得一堆人涌进去扰了太后休息。
整个慈宁宫,都萦绕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太后寝殿的药味最为厚沉深重,我只是远远地站在门口,都感觉嘴里发苦。
太后躺在床上,正在昏睡着,三皇子跪在她床前,太医在一旁愁眉不展,嬷嬷时不时用手帕拭泪。
当年我祖母也是如此,外面冰雪世界,房间里却是温暖苦涩的,只是太后的寝殿比祖母的卧房要华丽一些。
我和冯静仪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去了外殿,跟一堆嫔妃们一起坐着,坐了好一会儿,皇上才来了,身上还穿着朝服。皇上勤政,不让后宫的人进朝堂,他应当是下朝后才知道消息,匆匆赶来。
太后是皇上生母,又亲自抚养皇上长大,母子感情甚笃。皇上一来,淑贵妃就站起来,迎上前,安抚般握了握皇上的手,柔声道:“皇上别担心,太医们都在想法子呢。”
太医又不是阎王爷,哪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看来太医们又要“陪葬”一波了。
我跟太后本就不熟,尤其太后还在御花园吓过我,我对她感情就更淡漠了,此时此刻,我除了有些怅然外,几乎不觉得悲伤,幸而慈宁宫这股药味,让我嘴里发苦,表情也显得沉重了一些。
皇上在太后那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给淑贵妃下了指令。
“召皇子公主进宫,与后宫嫔妃一同侍疾,挑几个有福之人,和三皇子一起为太后抄经祈福。”
“是。”
好巧不巧,我就是个有福之人。
那小太监道:“陈昭仪,您祖父是高寿之人,又为朝廷效力多年,恩惠百姓,积德行善,您是他孙女,又蒙圣上荣宠,受封昭仪,您不是有福之人,还能谁是呢?”
我一脸无语。
我谢谢你哈。
我从前在家里,也不是没抄过佛经,但都是在犯了错以后,被祖父罚抄。祈福用的佛经跟受罚时抄的佛经又有所不同,抄经祈福,需得心诚,心诚则灵,而心诚这种东西,难以检测,但又有迹可循。
按宫里的规矩,诚心抄写的佛经应字迹工整,无错字,无涂改,无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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