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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角度,能看清卧室里的大部分陈设:正对面是一个窗户,窗户下面摆放着一组黑色皮面的沙发和茶几,沙发对面将近一米的位置有一张床,卫浴室就在床的左侧,与和室移门的柜子平行嵌在里面那个房间里。

也许是真相就在眼前,也许是她的内心深处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一刻心忽然变的很静很静。

尸体是今天凌晨五点左右被发现的,听那个最早发现尸体的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说,因为别墅大,打扫起来费时,每星期周六的早上五点她都会准时来别墅打扫卫生。

在打扫到主卧时,她注意到移门上有一道道褐色的血迹,颜色干涸却仍不难辨别,怀着好奇的心拉开门,便看到骇人的一幕:池云湘仰躺在浴缸里,一只手架在浴缸壁沿上,腕口动脉被切开,深褐色的血迹沿着浴缸壁一直延伸到卫浴室门口。她当即吓的出不了声,两脚抖的都不是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才连滚带爬地跑出别墅,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孔严率先跨进房间,回头看立在门口的晗光,“现场有点……狰狞,你还是别进去了。”

晗光轻咬住嘴唇,克制着不让眼泪刷下来,坚决地摇头。

孔严沉默地点了点头,将她带进去。

无论她在踏进这扇门之前思想准备做的有多充足,在面对池云湘狰狞的死相时,充满内心的不是害怕更不是恐惧,而是漫无边际的心痛和彷徨。

这个她最后的唯一的亲人,这个说过永远永远照顾她保她安康的女人,这个待她如女儿般疼爱的,一个母亲,最后,也终于离开她了吗?

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告别都来不及说。

就这么匆匆地走了。一如六年前她的双亲。

她沿着卫浴室的墙壁,无力地跪倒在地,跪在池云湘干涸的血迹上。

她甚至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弥漫在胸腔那股梗塞泛着酸意,让她喘不上气来。

两名警员站在池云湘的尸体前做记录。

“从尸斑和眼球涣散程度看,死亡时间可追溯到昨日凌晨两点到七点。”

“初步鉴定是割脉自杀,进一步还须移到解剖室解剖了才能得出结论。”

那个年长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晗光,“这位是死者的家属?”

“好像是的。”

“带她出去吧。”

那位年轻一点的警员刚要走过来,被孔严拦下,“我来吧。”

他们走出房间,站在二楼走道拐角口的窗边。

孔严摸摸口袋,忘记带烟了。

今天凌晨三点他出公差回来,六点接到群发短信通知有任务,他今天休假,便安然自得睡到早上九点,醒来看到□□群里po出的池云湘的照片,惊的他倒抽一口凉气,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开车赶往案发现场。

他感觉喉咙有点干涩,不知怎么安慰她,“你姑妈是自杀的……你知道,我不太擅长安慰人……”</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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