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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怀在竹席上靠墙坐下,“别看了,他不会和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的。”
“为什么?”元墨东摸摸西摸摸,在墨漆漆的角落找到一只眼熟的包袱,打开一看,正是自己送给怪老头的棉衣,崭崭新新,纹丝未动。
“因为他觉得是我烧死了他的主子,而他却不能杀了我替主子报仇,他只好惩罚自己,你看看,便是囚犯也过得比他好些。”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才该和你的母亲一起去死!而不是他!”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你们,你和你的母亲一起逼死了他!逼得他不得不去死!”
——“风家的人和姜家的人在一起就是诅咒,是诅咒!”
——“是你们害死了他!”
隔着多年的光阴,封青的话还响在耳边,他当时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五官扭曲,脸上有泪痕。
平福把他赶出去,气得大骂:“灌足了黄汤不知道老老实实挺尸去,偏要来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一把年纪全活到了狗身上!”
想想,还是气不过,尖声道:“当初是谁死乞白赖非要取我们家公主的?是你主子!他自己发疯,一把火烧死了我家公主,咱家还没找他算账呢!”
在姜九怀的记忆里,平福和封青一直是不和的。
就算是应各自主子的要求,也只不过是在重要的节庆之日向对方扯出一个又硬又假的笑脸而已,平福还会附赠一个白眼,封青则低语:“娘娘腔。”
作对多年,他们当然知道怎么戳对方会比较疼。
平福被戳得当即炸毛,家主和公主又要准备劝架。
而他则坐在父母的怀里,笑嘻嘻看着这两人吵吵闹闹。
当时觉得,好热闹,好好玩。
“那次他们大吵了一场,从来没有吵得那么厉害过,因为一直以来为他们充当和事佬的人已经不在了。”
姜九怀声音像屋顶漏下来的星光一样淡薄,“后来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姜长信说,原本给他安排了一份差事养老,但他不要。”
于是他便理解为,封青不要姜家了,走了。
这便是姜长信一贯的风格,他不说谎,他只是说出想让你知道的部分,其余的,由你自己去补充。
“我们可以跟他说清楚啊!”元墨道,“当年你昏迷了,事情如何全是姜长信一张嘴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肯定是假!凶手不是你,你为何要受他的骂?”
姜九怀良久没有开口:“他是第一个冲进来不错,但封青只比他晚一步,两人是前后脚,姜长信没时间动手脚。”
这就是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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