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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夏醒来时, 入眼先是一片洁白, 她花了将近十秒钟的时间去思考她在哪里，又花了十秒钟去感受右手包裹她的温热，最后十秒钟，她把头转过来。

与预料中的一样, 视线触及的那张脸，是她在晕倒前意识最模糊的时候，最想见到的人。

她刚醒来反应不是很快, 可坐在她身边的人, 甚至比她还慢。

四目交接了半响, 季林深目光渐渐回神，在她开口前，先俯身用手背贴上她额头，神色淡然，温声问她，“头还晕吗？”

苏念夏被他嗓音里的温热安慰, 抓着他的手掌凑到脸颊边蹭了蹭，摇头, “不晕了。”

她想坐起身, 可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季林深看出她的意图, 又吻了吻她唇角，笑容清浅，“不舒服的话就再睡一会，时间还早, 我不走。”

苏念夏这才看清他眼神里的疲惫，顿了下，抬手勾住他脖颈吻他下巴，语气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怔了怔，轻轻的回抱她，嗓音微颤，“没有。”

季林深又很浅的吻了下她眉心，随后起身将床背摇高，安顿她，“有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

苏念夏掀开被子瞧了眼，又扯着他的衣袖，声音小小，“我们是在医院啊？”

“嗯。”季林深在床边坐下，轻轻揽她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抚了抚，问她，“还疼吗？”

小姑娘乖乖靠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肩膀，顿了下，“有点儿。”

他继续轻柔的抚摸，“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苏念夏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又默了会儿，才抱紧他，仿佛洞悉了一切，“我生病了吗？”

她声音很轻很柔，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微风吹散。

季林深环着她，身形一僵。

这段沉默的时间不算很长，可毫无对话的氛围里，还是让苏念夏慌了慌神。

她其实没有像自己告诉小静的那般，没有遗传到父母的聪明，相反的，她能从很细微的语气和动作里，察觉到很多东西。

比如说这一整个暑假，季林深都很耐心的喂她喝药，又比如说昨晚晕倒前，那种前所未有的乏力感，就同多年前苏余声描述过的一模一样。

而现在季林深的沉默，和他刚刚失神的那十秒钟，都让她察觉到。

她生病了。

至于具体的，两人都心照不宣。

她下意识抱紧季林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