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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颜撑着木拐上前,将帐外布帘撩开一半:“我和你说,这些天你一直没到村里,印斟他们都准备好了,码头那边大船也停着,随时都会出发。”
“你之前也来帮忙过,我猜你该是想跟着一起出海的……但大家忙的都忙,没有通知到位,平常也抓不见你人。”
谢恒颜前脚踏入门槛,自顾自朝着帐里说道:“陈琅,你要不跟他们一并去吧?到外面还能治治你的口吃病啊……”
然而,随着门帘彻底撩开。
谢恒颜从缝里冒出半颗脑袋,却发现于那狭窄拥挤的内间,窗棂封闭,光线晦暗不清,里头桌椅板凳堆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些已然积满厚厚一层灰尘。
“陈琅?”
……陈琅不在家里。
谢恒颜心想,这人怎么喜欢到处乱晃呢,尤其在这关键时候,百年难得一遇的出海机会,他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谢恒颜趴门边上,重新朝里扫过一圈。陈琅住的地方实在太乱,到处乌漆嘛黑且先不说,如果靠得太近,还能闻到一股尤其刺鼻的馊味——谢恒颜不忍心再看第三遍,所以在确认帐里没人之后,他拄着他的小木拐,趔趔趄趄准备转身往回走。
偏在这时,谢恒颜脚底拂过地面,好像踩到一样软软的东西。
“嘶……”
在他低头去看的那一瞬间,禁不住毛骨悚然,几乎又飞快将腿和木拐一并后撤,踉跄不稳地避开到一边去了。
谢恒颜踩到了一只死的老鼠。
彼时它正双目圆睁,乍一看之下,就好像在狠命瞪着他一样。
但其实它已经断气了。兴许死了有段时间,口齿大张着,眼珠儿已成蒙灰色的,皮毛也没什么光泽,而在它方才躺着的地方,有一小块完全干涸的液痕,颜色深紫里泛了点绿,看样子像是从嘴里吐出来的,鼻下耳侧也各沾了点儿,这会正黏着嘴角两侧的皮毛,已然完全凝结成块。
谢恒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时整个人都骇得僵住了——好在他胆量算大,对于这类东西早已见怪不怪,并没有因此产生多少惧怕。
倒是与此同时,有某些非常不好的猜想,忽自他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陈琅?”
这是谢恒颜最后一次,面对周遭浑浊的空气,尝试呼唤那人的名字。
紧跟着,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转过身,踏入这间带有浓浓馊臭气息的小帐篷里,一步接着一步,就仿佛鬼使神差似的,不断朝里继续探索。
很快,他在桌角椅间,发现一些很熟悉的食物碎末——支离破碎的饼屑,以及大小数团沾灰的米粒,几乎全是零零散散,泼洒在各处不同的角落。
谢恒颜缓步挪移着上前,待走到床边时,犹豫不决地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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