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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斟却是不言,兀自攥符纸立于掌心中央,逐一铺平摊开,借以笔墨朝上轻轻一点——片晌之余,但见一道微渺金光翩然跃至纸面之上,随后满纸咒文便如同瞬间鲜活一般,纷纷扬扬汇聚自一团,径直朝前注入乌纳布满细纹的眉心深处。

乌骞大喜道:“碰不得哥哥会用仙术!”

容十涟霎时变了面色,两眼不住发出剧颤,同时盯向丈夫周身萦绕而起的淡金色光晕——待要上前伸手触摸之时,印斟反以一手将她拦下,冷声提醒:“先不要碰。我在借符咒施用术法,封死他的经脉及心脏,暂时停止身体的老化。”

容十涟眼底泪痕未消,表情已是十足惊骇:“你这是……”

“最多坚持三天时间。”印斟只道,“姑娘若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给他听吧。经脉虽封,五感还在,你不论说些什么……他都能听到的。”

杨德奕闻言至此,于适才短暂的惊喜过后,又不动声色地沉寂下来,神情黯然,犹是无奈叹道:“这样也好……以免你二人临别之际,多是留得遗憾难消。十涟,你就再陪陪他,陪他多说几句话吧……”

话已说到这般地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杨德奕不便打扰他夫妻二人难得一次独处,遂干脆掀开布帘,一人步伐蹒跚地走了出去。

印斟与谢恒颜对视一眼,最终亦是沉默转身,自觉朝外迈出了帐篷。

眼下的村庄正值夜深露重之际,冬月寒风呼啸不断,吹来阵阵带有咸腥气味的湿冷海风。彼时乌纳家的帐外仍是围满一大圈不肯离去的村人,大家都很关心乌纳的状——但事实上的结果如何,根本不必费时去多猜。一般人挨到病发也用不了多久,很快便会死得透彻,连基本反抗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然这会儿有追来不停问话的,也有跟在后边抹眼泪的,恰正说明乌纳在村里的人缘素来是极好,如今当真要面临死别,邻里之间多还会生出几分不舍的意味。

印斟一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勉强摆脱身边迅速围堵上来的大批村民。最后牵着谢恒颜,找到一处人少的角落并肩坐下,挨在一起烤火取暖。

初时两人都很沉默。许是心情转换太快的缘故,分明方才还站海滩上嬉笑打闹,现下倒像是突被人上来扣过一记重拳,连带两边耳朵都是麻痹着的,嗡嗡不住地乱响。

谢恒颜一人想了半天,后也只是侧过脑袋,讷讷对印斟道:“没想到,你这人……关键时刻,还是蛮通情达理的。”

印斟神情淡淡:“什么?”

谢恒颜嗫嚅着道:“我先以为你要做什么大事,弄半天,只是想给乌纳腾出一点时间啊……”

印斟低道:“我没有那样通天的法术,唯一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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