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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多想,秦四暮已握住剑柄,但他修为有缺,控制不了受惊的剑灵,被夜啼带着飞至半空,在院中横冲直撞,向我刺来。

已知被夜啼刺中的人,神魂会震慑出体外,而我是机器,对其免疫。

不过我没能看清剑刃。

因为一只手挡在了也眼前。

从骨到皮都完美至极的手。

夜啼剑未必能击败所有神武,但对于这只掌心空空的手,无论是谁,都能破开护体的修为,荆年的手掌理所应当地被刺穿。

我第一次注意到,人的皮肉如此柔软,伤口不似我想象中的瓷器裂纹那样、平整规律如矩阵排列。

而是无序的、原始的,非要形容的话,像某种肉食植物,花蕊糜烂,汁液腥甜,咀嚼着铁剑,吞吐声清脆。

不对,我又故障了,哪有什么花?那分明是掌骨断裂的声音。

可太荒谬了,怎会有人用血肉之躯保护机器呢?如果这是个笑话,定能引得各辖区里的所有机器发笑不已。

他明明一直将我当作物件来摆弄和利用。

他明明既不了解机器,也无法预判意外,更不需听从我的指令收起恨晚。

荆年,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不那么理性了。

久未动过的观察记录里,刷出条新备注:

【样本一号可能具有较为极端的恋物障碍。】

人类曾造出过智性恋、无性恋等名词,虽然不一定专业,但是,更没有谁会称呼一个对物品表现出超乎寻常感情的人为“物性恋”。

取而代之的,是偏向病理学的名词:恋物障碍/癖。

原来,还是病?

陷入困惑的不止有我,连荆年自己,眼里也浮现出迷茫。

他此时魂魄极不稳定,处于被夜啼剥离出身体的边缘,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不易被察觉的伤口深处,魔气失去意念的压制,正悄然舔舐着剑灵,下一刻就要撕咬凰鸟的喉管。

“住手!”秦属玉适时破门而入,喝道:“秦四暮,你是来找我的,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

趁秦四暮分神看向门口时,荆年瞬间找回主场,调理经脉内力,汇聚于还在淌血的掌心,将其连剑带人震飞出去。

秦属玉上前接住他,本想检查是否受伤,却被秦四暮毫不领情推开了。

“你假惺惺什么!”他用剑指着里屋,“我就知道,十年不见,你早就开始雕新人偶来代替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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