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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地远隔,藩地如岛。

二十四年,我征战南北,却再未有机会见你一面。

想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自天寿山谒陵之乱起,宗亲猜忌,手足残杀,大端乱起。

赵戟必定心急削藩。

我不是没有想过自立为主的事,可是……景帝御赐”满门忠烈”的牌匾还挂在福王府内。

亲人二十代,血洒漠南漠北,又浇灌甘州大地。身负英灵,我手握重兵,却无法,更不能做这谋逆之举。

我福王一脉自本朝开立便延续至今,血脉没料要断送在我的手中。

思来想去,唯一放心不下的竟然是你。

陶少川在军中讨人喜欢,又忠诚可靠,护你周全。

阚玉凤乃是前任甘州总兵之子,他全家遭难后,我待之以亲子之礼。如今拜你门下,待时机成熟之日,甘州十万驻兵只需你振臂高呼,便可任君驱使,以筑大业。

细细斟酌,所谓筹谋,抵不过时事变换。

大端正值数百年之风云巨变中,风诡云谲之势便是倾星阁之凝善也难完全推演全貌。

权欲虽美,不过虚妄。

人生在世,自有追求。

莫辜负了江山,更莫辜负了民心。

我虽去,你却在。应自珍重。

*

赵渊心中剧痛,只觉得难以喘息,他不由得攒紧那几页信笺,信笺在掌心被捏皱。

他急促喘息,过了许久他才声音沙哑,低声问阚玉凤:“这是什么?”

阚玉凤已泪流满面。

“老王爷生前唯愿郡王平安——”

“我问你这是什么?!”他打断阚玉凤的话又问,“这信的内容你知道?”

阚玉凤回:“是。”

“你呢?!”他问陶少川。

陶少川哭着回:“知道。”

“我等临行前,王爷便对我劝导,让我辅佐郡王离开宁夏,又要护殿下周全。”阚玉凤说,“老王爷对郡王舐犊情深。”

“你知道。”他对阚玉凤道

“你知道。”他又指陶少川重复这三个字

陶少川泣不成声,羞愧跪在地上垂首。

最后,他回头,缓缓看向谢太初,笑了一声:“你呢?你也知道?”

“我知道。”谢太初说。

“从甘州来宁夏,也就是除夕后,正月里……如今已经惊蛰。中间整整月余啊。明明可以做些什么,明明可以挽救福王。可你们呢?一个两个知情不报冷眼旁观。才有了今日这般的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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