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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因为未曾了解,所以不曾向往。
但叶文逸是个例外。
有一次,村里来了一个驴友投宿,还是个小娃娃的叶文逸好奇地去看。
那个驴友长什么模样,她已经记不清了。
好像很瘦,很黑,还有点脏兮兮的,冲她笑时,两排牙齿显得特别白。
但是他的眼睛啊,是那样亮。
那是一种叶文逸从未在村民乃至自己眼中看到过的光芒。
没有迷茫,没有得过且过,没有浑浑噩噩。
那一瞬间,叶文逸好像被闪电击中,心底深处弥漫开奇异的震撼。
“哥哥,你为什么出门呀?”
她问。
这是一个叶文逸从没想过,小山村里祖祖辈辈都没想过的问题。
为什么要出门?
村里自耕自种,慢悠悠过着小日子,不挺好的吗?
那人好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因为外面有整个世界呀。”
他还给了叶文逸一颗糖果。
叶文逸在回家的路上,偷偷吃掉了。
因为如果被阿爸阿妈看见,一定会让她让给弟弟。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
好衣服,好鞋子,好吃的肉肉和鸡蛋……
叶文逸也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次,她小小的心里突然产生了厌恶。
凭什么呀?
我也想吃呀!
“那颗糖好甜……”
叶文逸喃喃道,漂亮的杏核眼中流淌出奇异的神采。
哪怕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哪怕后来赚了许多钱,吃遍了能吃到的所有珍馐美食,可那颗糖的甜味,却始终无法取代。
叶文逸忽然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叫这个名字的。”
她叫招娣。
叶招娣。
她上面还有三个姐姐:
來娣,盼娣,迎娣。
曾经她不觉得有什么,也不明白这里面究竟包含着多么深重的羞辱和轻蔑。
直到有一天,才刚刚16岁的她被家人告知:
“你要嫁人了,嫁给村东头的瘸子。”
瘸子已经26了,两人相差了整整十岁,且对方面目丑陋,脾气暴躁。
但在家里人看来,没关系呀。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多么好,多么难得的一门亲事!
因为瘸子是村里唯一一个兽医,所有牲口都仰赖他活着。
就连村长和族老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
这是一门祖传的手艺,瘸子的祖父传给了瘸子的爹,瘸子的爹又传给了瘸子。
“等你以后给瘸子生个儿子,他又会传给你的儿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阿爸阿妈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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