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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元帅生前的众多功绩相比,实在太过简陋。
但这是陈蔚自己的安排,从军校毕业起的那天,他就在日志中写道,如果牺牲,墓碑上除了名字,什么都不需要写。
陈念蹲下身,将花束放在墓前。
雨水顺着墓碑蜿蜒,落在木棉花瓣上,陈念从沙弗莱手中接过帕子,仔细擦拭去石碑上的灰尘。
陈念嘴上说着他对父亲没感情,如今真正到了墓前,胸中还是不自觉发闷。
将墓碑全都擦拭干净,陈念站起身,他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久以来陈念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从有记忆起,就是烧伤到面目全非管家带着他四处搬家,老鼠般躲藏。
其间辛苦,只有陈念和姜岱自己知道。
他把姜岱当做真正的父亲,如今终于知晓真相,理性上明白没人愿意看到当年的意外,感性上却还不能那么顺利地接受。
“我回来了。”
到头来陈念就只说出这一句,他抿唇沉默着,望向远方铅灰色的天际。
他眼眶很干,挤不出泪来,只是心里不舒服。
数不清有多少块黑色的墓碑,安静立在葱郁庭院中,被雨水淋湿。
沙弗莱抬起手,轻轻放在陈念肩头。
雨逐渐大了,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沙弗莱仍旧和陈念之间保持着礼貌距离,半边肩膀不免都被打湿。
陈念站了十多分钟,回头看向沙弗莱。
沙弗莱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走吧。”
陈念点点头,最后看了墓碑一眼。
——抱歉啊爸爸,我不知道应该和您说什么。
陈念和沙弗莱一道转身,却意外瞥见了远处树下的另一道身影。
古德斯将军孤身而立,他同样撑着一把黑伞,军装笔挺,见陈念和沙弗莱看来,朝他们点了下头。
不断落下的雨模糊了视线,陈念不太能看清Alpha的表情,但应该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他是父亲曾经的部下,过来祭拜再正常不过。
他们没有过去打招呼,在沙弗莱的陪同下,陈念离开墓园,再度进入荣军院的主体建筑。
沙弗莱收了伞,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他注意着不让陈念被淋到,自己的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沙弗莱也不在乎,他可没有那么娇贵。
沙弗莱答应了陈念要参观荣军院,再去看元帅的故居。
在这里疗养的都是因战争严重负伤或残疾的军人,陈念走在长廊上,往敞着门的休息室看了一眼,就见到了两条干瘪的裤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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