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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词打开台灯,将书放在灯光下,小心地调整角度。
字迹稍微清晰了些。
“全心全意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不安的灵魂也会得到解放,我们无法消除病痛,也无从知晓终焉何时降临,却能在灰败的余烬中,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赠天河。
娟秀的字迹应该属于一个女人,是妈妈,还是姐妹?
陈词更在意的却是另一点。
文段用花体英文写着,让他总下意识地看向其中意为“余烬”的ashes一词。
手臂内侧早就消失的针孔又在隐隐作痛。
陈词不再做无端的猜测,他掀开下一页,开始看书中的内容。
傅天河拿到这本书时的年纪应该不大,书中重点被他用抖到不行的直线标注,空白的地方笔记写的歪歪扭扭,陈词甚至还在夹缝里看到一只相当抽象的猫。
他翻看了两页,有点困了,便将书收好,放在床头柜上,盖好被子躺下。
然后陈词想起来自己忘记写日志了。
他打开终端,用最快速度记录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还配上几张在医院以及垃圾场里顺手拍下来的照片。
陈念三个小时前给他发来消息,说自己在皇宫里逛了一整天,发现了许多好玩的地方,还留下了一些“珍宝”,寻宝图都写在日志里,等什么时候陈词回去,一定要去看看。
陈词回了个“好”。
夜已渐深,窗外不再有滴水的声音了。
房间里格外安静,陈词今夜没有佩戴耳塞,他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不知为何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闭上眼睛。
“……好了殿下,我们来做个小游戏好吗?”
对面身着白大褂的人看不清面容,但温柔的声音很熟悉。
陈词每个月都会听到这个声音,女性Beta研究员从许多年前,就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不是他的妈妈。
一张卡面被展示在他面前,古怪的墨迹铺散在白纸上,颜色有些令人作呕,晕染成奇怪的形状。
“殿下,您看见了什么?或者说能想到什么?”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悬在空中的鞋子,他还不够高,坐在椅子上双脚触不到地面。
过了几秒,他重新抬起头,盯着那张墨迹图案。
“月亮。”陈词听见年幼的自己道,“月亮在海底,被撕成两半,流出来血,骨头断裂了,把海水搅得像罗宋汤,也许可以再加点西蓝花和自行车,连巴萨罗那的皮皮虾喝了都说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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