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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不过数月,安樾几乎难以将眼前所见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与印象中的重光仙尊重合起来。老人脸上沟壑纵横,原本乌黑亮泽的头发已经枯白,他睁着双目,目光涣散,看上去是醒的,却如同昏睡一般。
“仙尊他……”安樾声音忽然就哽咽了。
苍楠:“师尊神志未归,他听不见也看不到,如今只能按照顾普通人的法子仔细照料,待寻到合适的办法再助他灵丹恢复……樾儿,今日把你喊来,实在是对其他人不放心……”
苍楠话音还未落,安樾立刻回答:“我可以,我可以帮助照顾仙尊。”苍楠感动,没有言语,只是紧紧搂了搂他。
两人出来,又与宫驰一起商量了具体的安排:对外宣称重光仙尊继续闭关,实际秘密安排在问机海的一处偏院中养伤,整个问机海布下结界,只许宫驰、安樾出入,安樾暂住问机海以免奔波,为便于一些打杂跑腿的事务,亦给与司吉进出外院的权限。
“司吉此人如何?”宫驰与司吉接触不算多。
“可靠。”苍楠和安樾同时应道。苍楠又说:“令他不得进偏院,此地所闻所见皆不得透露一句。”
宫驰点点头:“还有一人。”
“你是说玄清师叔?”苍楠问,安樾没有做声,其实正想到一处。
“正是。”宫驰道:“那日他和执礼司长老虽然只是远远看了老宗主的情况,但我担心闭关的说词,长老还好,怕是瞒不住玄清真人……你刚接任宗主,而天门峰的人……”
“无妨,我自会应付。” 苍楠道:“他只要不藏其他心思便好。”
*
虽然只是暂时搬离天麓峰,但这个地方见证了与心爱之人的相识相爱和身心交付,安樾离开时,卧房前的优昙婆罗花已成一片火红花海,绚丽异常,回想在此间与苍楠的一幕幕,虽然时隔不久,安樾却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临行前,他整理了一些必要的物品,从箱笼暗格里摸到了那个银制香盒,他凝望许久,拿起走出门外,四处看了看,最后找来锄头,在花丛中挖了一个深洞,将香盒埋入其中,复将花种在上面。
做完这些,他拍拍手站立起来,心中仿佛卸下重担。
转眼半个月过去,苍楠依旧十分繁忙,但每日均至偏院为重光仙尊接续经脉,虽然进程缓慢时有起伏,但总归是比刚刚受伤那会儿好过许多,频率也从从开始的早晚两次到两日一次。宫驰出海几趟寻访药材,安樾则悉心照料仙尊的日常起居,重光仙尊神志虽未恢复,对问话也没反应,但好在安静平和,安樾扶他散步他便走,喂他进食他便吃,给他念书他就静静听着,视线落在安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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