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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安樾的喉咙里稍觉干燥 ,或许是冥冥中的警示吧,或许前路并没有那么顺利。
百礼骞也发现了廊道的隐忧,这要是走上去,一不小心,下面就是万丈虚空,对于修仙之人或者不足为惧,但对世俗凡人来说,未免太过惊险。
“请圣子登船。”副执事的声音带了些催促。
百礼骞刚要提出异议,被安樾制止:“王叔,无妨。”抬足便往廊道走去。
“那……小心啊。”百礼骞愣了一下,赶忙跟到舷栏边,看安樾一只脚已经踏上廊道红毯,这才想起来提醒。
踏上之后,才发现搭在两船间的长长廊道中部向下弯沉,只在靠近两舟有光照的地方显露出一些形状,而中间十来丈则完全沉没于黑暗中。
安樾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迈动脚步,所幸灯笼虽暗,也能照见脚下数尺范围,不至于走偏或者踏空。
夜风本该是舒缓清凉的 ,但此刻吹在安樾身上,令他觉得似有力从前方推搡过来,他下意识地踩稳了一步才敢迈出下一步,耳边是对面船上飘来的咿呀丝竹之声,他也需要凝神屏气,才能抛开乐音的干扰,专注于眼前的路,且不去想廊道下的万丈悬空。
虽然是慢了点,但一步一步踩踏实,总能走上那一头的船。
对面船头,苍楠背手而立,不动声色望着前方。
出窍修士耳目极敏,足以让他即便是在暗夜里,也能把对面来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他倒要看看,把他岚日仙君都不放在眼里的一介凡人,到底有何能耐。
同样一身红衣的青年,身形纤弱,一步一顿无不显得笨拙迟缓,那具放在普通修士身上本该轻如羽毛的身体此刻仿佛一只……秤砣?
可见非但没有修为,简直可以说是是毫无根基!
苍楠嘴角带起一丝不屑,不过是平庸无能之人呈口舌之快而已。他受了宗主的训斥而来,责令他立刻来接人并不误时点,对方如此磨磨唧唧,一段路预备走到猴年马月!
耳边乐班不知奏的什么,有气无力跟没吃饭似的,他听来烦躁,突然发声:“奏的什么乐,跟对面一样,都是肉。体凡胎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楚传入那班乐人耳中,礼乐班归属执礼堂,在侍从中有较高身份,虽不能与四峰弟子相提并论,但至少各具灵根,比起凡俗之人还是绰绰有余,说他们是肉。体凡胎,不啻于当面说他们是废物。
说起来,对宗门百年来第一次的婚典,尤其事关第一仙君,执礼司一开始也是相当重视的,包括礼乐曲目,乐班领队都提前列了清单上呈,结果宗主闭关修行,代理宗门事务的天门峰主让他们去问岚日仙君,而仙君毫不关心,摆摆手叫他们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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