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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柴束薪淡淡道:“麻烦您费心了,这些东西明天之前必须备好,我赶时间。”
神色通情达理,语气不容置疑,简直就是新霸权主义。但城隍管辖一城之事,要是他都说不好办,恐怕真的很难办成。
柴束薪到底要什么东西?
“这、这……”城隍面露难色,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才道:“好吧,不瞒您说,其实明日城里有喜事,一户人家要嫁女。”
柴束薪神色微动,“哪一户人家?在哪里?”
“这事儿不光彩,男方不是什么好人。”城隍叹了口气,“打了败仗,城里有人为找活路当了汉奸,狗仗人势,原配刚死就急着续弦,也可怜了嫁过去的姑娘。”
“至于这成亲的地方……”城隍吞吐道:“这狗贼得势不久,还没来得及盖府,就先整修了原先一户人家的门庭,住了进去。”
“就、就是当初的药家柴府。”
距离战败已经过去了一年,又是一个冬天。
也是八重寒红盛开的季节。
庭院中红梅似火,暗香浮动,到处都布置着大红的锦缎,花灯高悬。
“手脚都麻利点儿!”一身新衣的管家呵斥着下人,“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新夫人正午就进门,今儿谁也不许打东西,否则仔细你们的皮!”
众人忙里忙外,眼尖的管家发现了一个穿白衣的青年,立刻就吊起了嗓子,“欸!小子你失心疯啦?今儿老爷大喜,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穿白?”
对方站在回廊下,正在挂一只灯笼,对吆喝声视若无睹。
管家立刻就恼了,三两步走上前,提起嗓子就要骂,却忽然愣住。
青年手里拿着一只灯笼,方才离得远,他没注意,这时才看清,这是一盏走马灯。
半红半白,用墨笔写着双喜,在风中转动起来,刚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囍”字。
高头大马,锣鼓喧天,震耳欲聋的喜乐在街头回荡。
吴家娘子坐在喜轿上,十指紧扣。
吴家原本是城中的书香世第,可惜战乱年间败落,父母早逝,亲朋四散飘零,她不得不从女子中学退学,带着年幼的胞弟,勉强在城中谋生。
关山月的赵姨可怜她,又见她生了一副俊俏模样,便请她到乐楼做了清倌,一手琵琶细细地教下来,她学得极快,不多时便能登台献艺,虽然过得清寒,总算维持一份温饱。
直到古城告破,敌军入城。
赵姨原本劝她一起走,但她还是留了下来,因为她的弟弟也在木小司令的部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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