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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杜康饮酒得美名,阮籍饮酒留狂名,李白饮酒有仙名——你求的是什么名?”
这回莫倾杯沉默了许久,道:“弟子不知。”
师父像是料到般叹了口气,“自蓬莱建立,有才学入藏经阁却不知所求为何者,你是第二个。”
“弟子愚钝。”
师父摇了摇头,“与其说你不知所求为何,不如说你所求太多。”
“六根不净,七情未绝,如今你已及冠,不适合继续留在蓬莱了。”
师父一挥拂尘,“下山去吧。”
“你所求的东西,要到人间去寻。”
“就这样,我入人间百年。”莫倾杯摊开手,“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初师父说我所求太多,指的到底是什么。”
“最近我有点想明白了。”
“无论吟风弄月、还是听雨歌楼,百年来我恣睢放纵,求歌舞升平、求江山看尽、求风月不老、求一掷千金,其实说到底,求的不过是逍遥二字。”
“这确实太贪了,只有仙人才能入逍遥之境,像我这种半桶水,除了活得久点大概也别想得道飞升,当不了逍遥仙,顶多做个逍遥人。”
“而逍遥人,只能生在清平世。”
莫倾杯看向画不成。
“当年师父问过我,所求何名。”
他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无名无姓,求一清平。”
画不成看着远处群山,白云无边,“师叔让你下山求道,想让你求的,大概不是这个。”
“我知道。”莫倾杯道:“师父当年说我六根不净,七情未绝,大概是想让我在人间冷透了心,回来老老实实修仙去。”
他笑了笑,“可乱世怎容得黯然销魂处,山河待重整,哪敢心灰意冷。”
画不成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我说不过你。”
“你了解我。”莫倾杯笑了起来:“这番话我可是打了三遍腹稿,也就只给你说。”
“不胜荣幸。”画不成无奈道:“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但我还是要问一句,此去经年,再没有回头路可走,值得么?”
“不是值得不值得。”莫倾杯摇摇头,“我问过天算子,他说这是一段因果。”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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