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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束薪屈膝下蹲,右腿侧踢而出,整个人在原地荡开一圈,剑锋画出一道巨大圆弧。
他现在是整个尸群的圆心,而在尸群的最外围,木葛生拖着一柄重剑,边跑边念念有词:“实不瞒师父说,俺老孙五百年前,居花果山水帘洞大展英雄之际,收降七十二洞邪魔,手下有四万七千群怪,头戴的是紫金冠,身穿的是赭黄袍,腰系的是蓝田带,足踏的是步云履,手执的是如意金箍棒,着实也曾为人……”
剑锋入地一尺,刻而勾画,而木葛生身形丝毫不见滞缓,绕着整个尸群跑了一大圈,画下一个大圆,接着踏上一只骷髅凌空跃起,踩着白骨一路疾奔,“三九天!”
木葛生从袖中掏出一物,奋力掷出,柴束薪凌空一跃,一剑刺下,先是贯穿了一只骷髅的头颅,剑势不减,却在地上撞上一物,发出“叮”的一声。
只是很小的声音,却绵延不绝,复而如潮水般汹涌,夹杂着某种悠远的余音,形成浩大声浪。但声音并未传出太远,在木葛生画下的剑痕处便收势,接着如水流般循着剑痕流动成圆,生生不息,将整个尸群包裹其中。
行尸纷纷停止了行动,继而骨肢分解,重归入后土之中。
木葛生将重剑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口气,拾起一根白骨算作醒木,拍案道:“他是个潜灵作怪的僵尸,在此迷人败本,被我打杀,他就现了本相。那脊梁上有一行字,叫做白骨夫人。”
朱饮宵趴在背后瞅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听没听懂。
“不多不少,刚好讲完一折,配合不错。”木葛生扔开白骨,“辛苦了,没伤着吧?”
柴束薪提剑走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木葛生,“你的钱。”
木葛生接过,反手一抛,“多谢。”
他们两人都不是正统习武出身,硬拼毫无胜算,柴束薪负责集中火力,木葛生在外围画了一个大阵,接着以山鬼花钱为阵眼,从中借力,这才平复了这一大批行尸。
“山鬼花钱相传为伏羲所制,承载天地命理,刀枪不入,神魔不侵,你那一剑下去,不过是震些余波,对付这群虾兵蟹将却也足矣。”木葛生拍了拍身上尘土,“我来算怎么走,先回城门处,然后再想办法出去。”
阿鼻之地大煞聚阴,腥风阵阵,遍地都是青色鬼火,“这里也算是流放地,十殿阎王判不清的悬案、执念过重而不肯入轮回的怨魂、或是修为了得连罚恶司也无法惩戒的凶煞,大都会被镇压在这里,互相残杀,永无止境。”
木葛生重新将朱饮宵抱在怀里,一边说话一边揪他尾巴上的毛,朱饮宵一向不太敢闹他,只好不停地扭来扭去,像只色彩斑斓的蛆。
柴束薪看不下去,“我来抱吧。”
“不必,你的手金贵,他咬你我可赔不起。”木葛生摆摆手,“而且我爹说过,小孩儿不能惯。”
……小孩是不能惯,但小孩也不能玩。
柴束薪看着朱饮宵在他手下惨遭荼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此处距离城门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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