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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副半不着调的做派让人很快放松下来,这件事安平憋在心里很久了,实在找不到人可讲,眼下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平时有谁生了这样的重病,全年级都会议论的,但是这次不仅没人说,连老师都避而不谈……就拿送作业来说吧,我本想连着你和她的一起送了,结果却被班主任拦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让我去。”
“有点儿意思。”木葛生吸溜了一叉子泡面,“水放多了……课代表是在班里犯的病吗?当时具体是个什么情形?”
安平想了想,“当时是大课间,她坐在座位上,吃了一碗面,然后整个人栽在了桌子上,怎么叫都不醒。最后老师打了120,她是被担架抬出去的。”
“坐在座位上,吃了一碗面。”木葛生所有所思,“记得这么清楚,你真不是暗恋她?”
安平:我求求你了大哥我们说正事行吗。
木葛生把人涮了个一溜够,总算说句人话:“你记不记得她吃的是什么面?”
“记不太清了。”安平思索片刻,看了一眼木葛生的搪瓷缸,“好像是她妈妈送来的,闻着很香,里面也放了酸菜。”
“这可赶巧了。”木葛生闻言笑了起来,端着搪瓷缸站起身,“择日不如撞日,走着吧安瓶儿。”
对方随口就给他安了个新外号,儿化音带着若有若无的上扬,像轻飘飘的柳絮,安平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叫他,“啊?去哪?”
“回学校,市一高。”
不管什么城市,能被称为“一高”的,不大不小都是个重点。市一高是老城区最好的学校,校址依山傍水,附近还有几个有模有样的古迹,建校近百年,颇有几分人杰地灵。年年招生都是挤破头也难往里进,像木葛生这样留级快留成王八的,大概也是百年校史里头一遭。
市一高实行走读制,这两天放假,学校里人很少。安平跟在木葛生身后,看着这人在睡衣外套了件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头发胡乱揉出个型,抱着搪瓷缸大摇大摆地进了校门。
“不是,怎么你穿成这样,保安都不拦你?”校规校纪是被这人吃了么?
木葛生的脸很白,眼下泛着不明显的乌青,看着确实有些病气,然而言行举止没有半分病秧子的风骨。如今安平对他的印象已经全然改观,这人要么是个下岗再就业的神棍,要么就是一大忽悠。
“我叫了门卫六年的叔,都快成半个亲戚了,哪有那么多见外。”木葛生大言不惭,“对了,我叔喜欢抽红塔山,想出校门的时候送他几包,绝对放行。”
安平听得嘴角抽搐,“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班上,就咱班。”木葛生老干部视察似地挥了挥手,“安瓶儿你带路。”
“不是回班上吗?”安平莫名其妙,这还要带什么路?
“少小离家老大回。”木葛生理直气壮:“请假太多,记不得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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