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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侍女也不敢吱声,默默扶着夫人往回走。
伯爵夫人想起自己边关奋勇杀敌、捷报频传的大儿子,又对照着自家百无一用的小儿子想了想,长长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幸好,吃喝嫖赌,他没全占了,要是有一日他当真去嫖了,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侥幸保住腿的人此时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这少年一张脸精致得像画一样,白白软软的脸贴在被子上,嘴微微张着,嘴角一丝晶莹,冰蓝色的棉被被口水濡湿了一大块儿。
四月的长安气候舒适,内室的窗没关,风顺着吹了进来,榻上的闲书翻了几页。
门轻轻响了一下,接着是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裴堰缓步走到床前,将折扇抵在下颚,低头看着睡得香甜的人,唇角轻轻上挑。
少顷,他转身到外室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拿了枝蘸饱墨水的狼毫笔。
沈绎青梦见了下雨,冰冰凉凉的雨水落在脸上,有点痒痒。
他连忙找地方躲,躲到了屋檐下,伸手去擦脸上的雨水。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雨水越擦越多,他皱起了眉,叫道:“裴堰!”
裴堰声音很近,应了声:“叫我做什么?”
沈绎青嚷嚷道:“你看我脸上,好多雨水,擦不净。”
裴堰“噗嗤”笑了声,道:“我给你擦。”
裴堰唇角扬着,他俯着身,手拿狼毫笔,在那张白净的脸上随意作画。
沈绎青“吧唧”了下嘴,脸在被子上蹭了蹭,睡得十分香甜。
沈绎青的大丫鬟连翘进来给裴堰奉茶,瞧见自家公子的大花脸,差点笑出了声,裴堰侧身,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家二郎的容貌,那是满长安为之称颂的,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能惹得女子脸红心跳,连翘也脸红了一瞬,放下茶盏,低声道:“少爷昨夜看画本子看得晚,约么要睡到日上三竿。”
许是困意会传染,裴堰看着床上的沈绎青,也浅浅打了个哈欠,道:“我起得有些早了,再睡片刻,屋里不必伺候了。”
连翘退了出去。
裴堰脱了外衫,在沈绎青旁边躺下,外侧地方实在不宽裕,裴堰有些睡不开,于是翻了个身,毫不客气地手脚并用把沈绎青往里边推。
沈绎青睡着的时候简直像是昏迷,怎么摆弄都不会醒,这会儿也只是哼唧了声,就把胳膊腿一起扔到了裴堰身上。
裴堰都习惯了,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屋里安安静静,细听能听到两人安稳的呼吸,洒进来的日光缓缓移着位置,一点一点爬上了床。
沈绎青被光晃醒了,皱着眉睁开了眼睛,正对上裴堰那张脸。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沈绎青迷糊了会儿,撑着手臂准备坐起来把床帐放下,他刚一动,裴堰就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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