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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星倒是人群之中最冷静的那个,擦过脸上的汗,头也不回地把手中剩下的半截朝身后摔去:“没有它我照样可以。”
他声音很低,这句话分量很重,梁辰感到心里被什么击了一下。苍星冲开士兵的拉扯,赤手空拳奔向东陆第一术士,梁辰心想,真傻,千军万马避白袍,只有他不怕。
“继续!”
苍星径直而来,全身力气凝为一点,像天地之初那枚浩荡燃烧的流星。梁辰在手中聚起一团金光,抬头,迎接那人的身影在瞳孔中无限放大——苍星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可不知为何,那个瞬间梁辰竟觉得自己挡不住,就是挡不住。
轰隆!
木柱开裂噼啪爆|破,一阵钝痛从胸口散开,继而后背撞上地面。帐篷在他们头顶轰然倒塌,鹿皮千疮百孔,苍星按住梁辰的脖颈,把他压在一截断木上,梁辰被迫看向那人讨厌的黑眼睛,这时他们靠得很近,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升温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
“苍星!苍星!”夜巡队匆匆赶来,帐篷已成了一摊废墟。
待稍稍冷静后,苍星松开梁辰的脖子,拽他的手腕一把:“起来。”
梁辰不领情地打开他的手,苍星又去拽,又被他打开,最后苍星恼了,狠狠钉了梁辰一眼,往别处啐了口血沫。
“你没事吧,苍星?”士兵询问,递来一条帕子。
苍星不言,接过帕子擦了血,艰难地直起身,朝一个没有人的方向走去。
“嘿!苍星!”
“别管我。”他吼道。
于是没有人敢再去追。天际微明,太阳就要出来了,远山泛着浅淡的紫色,倾塌的帐篷外,闪烁着梁师衡法术残留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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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又打架了?有意思吗?”
晚上,老妇人生起篝火,在小锅里慢慢熬煮着蔬菜汤。坠摩依旧抱着断掉的枪,补充道:“不仅打架,阿辰还弄坏了我哥的湛风枪。”
梁辰在一旁卷着狗尾巴草不说话。
“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就不肯坐下来好好谈话,非要闹得鸡犬不宁,唉。”老妇人长叹一声,揉揉坠摩的脑袋:“小子,你说是不是?”
男孩使劲点头:“是啊。”
在营地里,梁辰因为帮了不少人逐渐取得了百姓的尊重,坠摩和老妇人是最照顾他的两位。坠摩称苍星“我哥”,但其实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坠摩是孤儿,被苍星收留,老妇人负责看管他。
这时,锅里的浓汤开始冒泡,翻腾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老妇人给梁辰舀了一碗,梁辰道:“谢谢。”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苍星。”她搅动着汤里的胡萝卜:“在北境,我们从来都是生吃东西,这样煮汤还是第一回 ,你觉得是为了谁?”
梁辰垂下眼睫,默不作声地啜了小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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