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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完成。”白塔发出“嘟”的一声。于是我带上公文包和雨伞,打开植入在视网膜上的记录仪,开始了一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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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即将关闭,车门即将关闭——”
“抱歉!挤一挤!”“人往里面走!别全堵在门口!”
每一次早高峰都是一场硬仗,我冒着“枪林弹雨”直奔快要闭合的车门,在女人被撕扯的长发和男人扭曲的表情中小跑而过。当我的皮鞋踩在车厢地板上时,车门在我身后轰然紧闭,每当这时我都要庆幸自己瘦小的身材——对于一名成熟男人来说虽然过于单薄了些,但对于赶地铁来说优势显著。
车厢里挤满了男女老少,其中有不少戴着蓝领带、套着灰夹克的苏煌员工。因为规定,我们不能在公共场合做出“有损政府形象”的举动(记录仪会录下一切),所以尽管很困很累,我们却仍要保持着精神抖擞的模样:一丝不苟的发型,紧绷绷睁着的双眼,严谨而笔挺的站姿......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以眼神向彼此传达安慰。
嗨,今天也要上班啊。
是啊,累死了。
没办法,都是为了赚钱,再坚持一下吧。
座位上的高中生无法体会我们的痛苦,他们塞着耳机,帆布鞋在地面踏着节奏——那是不用为生计发愁的美好的年纪,实在令人羡慕。地铁穿过长江底部的透明隧道,可以看见鱼群在身边游动,我见多了便也不觉得惊奇。这时,一位老妇人走上地铁,她腋下夹着一束鲜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鲜花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奢侈,所以我们都小心地避开她,以免压到花朵。
“叮咚——1521产业园区站到了。”
是我工作的地点。我和一批苏煌员工拥下地铁,车厢一下子空出三分之一。苏煌的所有建筑都简约抽象,采用玻璃、钢筋和白色线条,我夹在人群中,随他们行走到第一个分岔路口,人流在这里分成三股,各自奔赴不同的岗位,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岔路,同行者越来越少,当来到18号升降梯时,此时只剩下五个人了。
墙上的白塔标志对我们进行面部扫描,逐一确认身份,而我们的名字成为了一串串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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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城市底下都建有巨大的eid供能装置,人们称它“eid场”,而我们称它为“环”。我就在地下33层的“环”工作,作为一名保洁员,以及机器工程师。
“环”覆盖了整座城市,规模庞大,每个人只能负责其中的一小部分,我负责的部分标号B3055,这也是我的名字。说是在“环”内工作并不准确,其实“环”埋在地下极深之处,它是eid放射性同位素粒子对撞机,产生的高温高压能瞬间掀翻地面,所以外部加了许多冷却柱,我工作的地方是B号冷却柱,它有一个巨大的水泥穹顶,像一座后现代主义教堂。
“甲壳虫1号,汇报地表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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