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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克道:“您说什么?”

“我们需要能源。”晏修道。

弗莱克并没有很意外,他知道能源是什么,特威尔那群虫经常在钢城里派虫收买能源。

“去钢城,那里有。”弗莱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钢城。晏修听着这个陌生的地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之前在荒原尽头看到的那些黑色建筑,从外表看,确实像个非法炼钢的地方。

土房子整体还算完整,但每次有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漏风,里面摆着一张爬满白色蘑菇头和木耳的木板床,乍一看上去就像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白斑点,上面垫了一块破了皮的棕色床垫,还算干净。

这里虽然看起来荒芜,但水分含量并不低,晏修一进房子便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潮气扑面而来,是老木和泥土混合的气息。他将凌炡放在垫子上,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小心粘到的尘土,抬眼朝破旧的木窗外看了一眼。

四处都是茫茫的黄土,他们的房子就生长在这片黄土之上,这让晏修联想到小时候家门院前花园里鼓起的蚂蚁包,也是小小的土堆。

那时候的他还去拿家里厨房烧开的自来水去浇蚂蚁包。但是他后来才知道,那些蚂蚁都是他爸从国外进口的宠物切叶蚁,一窝好几千,他爸心血来潮,放在花园里散养,全被他一杯两毛钱的烫白开浇没了。

烫死的宠物蚂蚁可怜兮兮地飘在水面上,有的还没死透,蹬着脆弱的小腿,冒着热气。

因为这件事,他还被老爸提着拖鞋满院追了整整一个下午,夏日蝉声阵阵,伴着老旧风扇咯吱咯吱的响声,邻居们就这样听了一下午的拖鞋和求饶声。

晏修不禁有些感伤,或许那个世界的他,现在还躺在ICU的重症监护室里,又或者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他不难想象自己的父母是如何守在自己的病床前,看着自己憔悴苍白的面庞,心痛不已,哭着求大夫救救他们唯一的儿子。

或许这就是命。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晏修转身向门口看去,就看见一只半脸络腮胡的棕发雌虫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见晏修转身,棕发雌虫愣了一下,接着尴尬地笑了笑,对着晏修举起手上的一块绿色的,看着像是由某种干草编制而成的帘幕,道:“弗莱克让我来给你们送个草帘。”

他说完,非常熟练地将手上的钉子通过小木槌打在了土质门框的顶部,然后徒手将那块绿色的干草编织物系挂在那些钉子上。

“这里的晚上经常有雨,挂上这个会好一点。”棕发雌虫对着钉子打了个结,“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谢了。”晏修道。

他就着床沿坐了下来,旁边是昏睡的凌炡,晏修坐上去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动作。

棕发雌虫见状,伸长了脖子看向床榻上的两只虫,问道:“他是你什么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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