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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人都和您一样,惦记自己的妻儿。

虞明那时还不懂呕血意味着什么, 只本能地对那艳丽如油彩的颜色产生了恐惧,吓得跑出门去,才迟迟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虞知鸿模模糊糊听见, 似回到了昨晚,眼前是抵在顾铎颈边的剑锋。

他被这尖叫声警醒, 没再向前刺去。

于是,他的视线没有被鲜血染红, 没在心中期冀过那不存在的伤口自愈, 也没后悔过什么。

瑞王没得逞, 小花还餍足地趴在屋顶晒太阳,随时准备挠它主人两爪子。

还有个叽叽喳喳的人会从墙头翻进来,问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该添衣吃药了。

但幻觉终归是幻觉。

没过多久,虞知鸿就悠悠转醒, 守在旁边的是王誉和闻讯赶来的张全。两人见状先是惊喜一瞬,而后面面相觑, 似不知如何开口。

虞知鸿心下了然, 道:“说罢。”

王誉寻思了一下,这事早晚得说出来,遂大大方方讲了:

他早上一出门,就在廊下捡到一封书信, 里边是兵部尚书任如玉私通瑞王的铁证——任大人的侄子有好几个,但此生的官路就此一条。死个把小辈不能影响前途,该跟着瑞王混,还得去替人当枪。

事已至此, 显而易见的, 所谓的「陆小七」是假的, 下毒是假的,通敌更是假的。

怀疑顾铎时,虞知鸿连他当年力战十七部落都觉得可疑——回想起来,赢得也太顺利了;可现如今再回想,那时一切指向顾铎的「证据」,都出自瑞王的手笔。

而虞知鸿的每一步都精准踩在了算计之上。

王誉说完,和张全二人神色忐忑地望着虞知鸿。

只见虞知鸿面色惨白,全靠强打的精神在撑着,但沉默片刻,竟然较为冷静地开了口,声音沙哑地回答:“嗯,我已知晓。你二人去忙罢。”

张全和王誉俱有些犹豫,但也只犹豫了片刻。虞知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便只剩他自己一人。

毕竟,再没人敢像顾铎一样撒泼打滚地粘着他了。

虞知鸿缓缓下床,走到剑匣前,取出了血迹未尽的佩剑。

惊闻此事后,泽安帝也差点没晕过去。

他早些年先是独宠贵妃,后又专宠皇后,左右摇摆端不好这一碗水,闹得贵妃自缢、皇后早逝。他本人则心虚得一进后宫就怕遭鬼缠,致使一生所出只有这两个儿子——竟然还因此在不明真相的民间落了个「深情」名号。

泽安帝不是没沾沾自喜过,可现如今却实实在在觉着名号没儿子有用,名号继承不了皇位。

皇嗣传承乃社稷之根基,结果一个里通敌国,一个剑杀王侯。泽安帝只能两害相权,最后决定留下个虞知鸿,把瑞王也一并交由他办了。

岂料,传旨太监到贤王府的时候,虞知鸿的剑已插·入身体半寸,张全夺下宝剑,王誉正大呼小叫地去找太医回来,整个王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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