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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的夜晚不像京城,除去个别宵禁,京城每晚灯火通明,集市边上的酒楼彻夜喧闹,纸醉金迷,热闹非凡。甚至有人传言,说「京城遍地是黄金,的地上铺的砖里都藏着金子」——假的。

且不说没人会闲到把金子藏在地砖里,连皇宫里都不能铺一地的金玉呢,更别提整个京城了。

这谣传最初是来自行脚商人。京城的洒扫严格,早一次晚一次,青石板被擦得油光锃亮,晚上被灯火照出了暖光。商人晚上应酬后,醉眼稀松地出来,连看错带编排,成了他们回乡后吹嘘的统一说辞。

不过从另一角度来讲,这谣传未必没有道理。

夜间照明,要么用油灯,要么是蜡烛。油灯物美价廉,发展至本朝,几乎人人用得起,已经不稀罕了。所以能用得起蜡烛的人家,大多不屑于油灯。

不提下人值夜需要的酬劳——那点花销可能还不如蜡烛贵。最普通的蜡烛,是一文钱三根,没风没雨地自己烧,一根勉强能点半个时辰;从申时日落点到第二日卯时天明,长明的烛台上要换二十次。

可达官贵人各个手眼通天,谁瞧得上「普通」呢?只有充门面的小户人家会买,以及府衙采购时以次充好,可能购入一些。

贵人府邸用的是熏了香、去了烟的好蜡烛;寻欢作乐的场所,近年风靡「檀女烛」,其烛身雕成了顶着烛芯的仕女,燃烧时,蜡油滴下来,犹如偏偏起舞,还散发出檀香味,被视为风雅。

风雅就得昂贵一点,且一根只能烧小半个时辰。烧剩下的直接扔,不能留着第二天用,以免「残花败柳」玷污了贵人的眼,败兴。

这样算起花销,酒楼的雅间里,夜谈一晚要烧小十两银子,大一点的天字间还要更多;画舫烧一夜得百两银,毕竟游湖得有些光亮。

瑞王府用的也是这个,顾铎拿着玩过,仕女雕刻得栩栩如生,非常漂亮。瑞王见他喜欢,还送过他一箱,里边少说能有百十来支。但顾铎嫌麻烦,不喜欢点这需要经管的玩意,更偏爱油灯,看够了就收起来了。

而青楼楚馆之类的、玩着玩着得熄灯的地方,花费也不见得低。他们的蜡烛里还藏有别的玄机,加一些秘制的催·情方子,有时一支就能抵得上五六两银。

所以京城地砖上的光,也诚然是寸土寸金了。

可出了京城,晚上没那些照明的物件,也并不至于伸手难见五指。郊外有星光,还有月光,银白色地洒下来,不璀璨夺目,却看着舒服。

顾铎巡逻完一圈,坐在土堆上数星星玩,忽然听到有人问:“你怎么在这。”

这声音仿佛按下一枚开关,四仰八叉的陆小将军瞬间坐正,有点矜持地看向虞知鸿,回答:“我守夜。”

虞知鸿:“现在并非聚众议事,你不必紧张。”

武将没文臣的讲究多,大家议事商讨,本来随心所欲,聊到热火朝天时,连踩凳子的都有。但有上次面圣的前车之鉴,虞知鸿怕顾铎适应这样的做派,往后不好纠正,回去也正经不起来,便时常耳提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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