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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思索着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见阿蛮道:“你——不怕我?”
“啊,”江绪眨了下眼,“你若想杀我,早便如此做了,况且你身上的魔气似乎有些不同……”
少了魔修贯有的血腥煞气,只是最精纯的,修炼而来的魔息,就好似眼前这人根本没有杀过人。
可这又怎么可能?入了魔的修者鲜少有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的,或嗜杀或纵欲,总归大多都是疯疯癫癫的。
阿蛮却倏然一静,主动岔开了话头:“说起来,你为何会在南州,还被一个妖王追杀。”
江绪好不容易在生死危机中分散的思绪再次回到了那些事上,神情黯淡下来。
“我也是有事前来南州,”他轻声说着,无尽的疲倦感在骤然松懈下来时从骨髓深处漫了上来,“至于那狐妖……是有些私人恩怨,结果这次直接撞到她手上了。”
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神魂的最深处翻涌上来,江绪的话音说到最后已是微不可闻,最后眼皮沉沉闭上,一头朝地上栽去。
阿蛮霎时神色未变,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一缕神识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江绪体内,紧接着眼中浮出点惊疑不定的神色。
“奇怪,神魂力量耗得几乎一丝不剩,为何身上却一点伤都无……”
而江绪已经陷入了沉沉的真实梦境中,阿蛮抱着他瘫软的身躯,侧耳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暴怒的狐妖已经沿着下山的道路寻去了别处,她确认了这件事,周围的黑雾一阵荡漾,渐渐收缩包裹住两人。
下一瞬,山林再次恢复了无人寂静的模样。
……
窗外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江绪能感觉到自己坐在桌边,摊开的手心中是一枚轻巧的银铃。
有些被遗忘在角落的记忆重新浮现,那是在刚上山没多久的时候,他被几个外门弟子按在僻静的湖泊中,挣扎到日头西沉才被放过,呛咳着带了一身伤爬回琼霄峰。
难得的是,那日严绥并未在屋内潜修,而是在庭中磨剑,江绪遥遥地瞧见那道清隽身影时,局促地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袖口。
他进退两难,正暗自纠结时严绥抬起头,瞧见他此时的模样时神情微微一变:“怎么弄成这样子了?”
江绪顿时产生了些不甘的怨恨,噘着嘴道:“反正与你无关。”
那时的他与严绥的关系其实时好时坏,一方面严绥对他实在是不错,可另一方面,知道自己只是个备用炉鼎的江绪总是忍不住迁怒严绥。
若不是因为这人,自己怎么会成为简楼子的“徒弟”,被那些嫉妒的人可劲欺负。
但这种念头往往在一瞬之后便会即刻消弭,江绪自己都明白如此是不对的,可小孩子又怎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时不时便要同严绥闹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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