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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搞了什么鬼?”范老二出口便是脏极了的咒骂,“赶紧把人交出来!”

严绥只是微微垂着眼,平静地重复道:“在下并未阻拦,只要你能进到医馆,自然随意。”

江绪弯了弯眼,手中灵力渐渐逸散,严绥自然是没做什么的,但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得做些什么让这粗俗无礼之人识相滚蛋。

范老二在门口跟严绥对峙了会,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到好处了的,便往地上狠狠一啐,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可刚刚行至街角,一道令人三魂七魄都宛若刀割般痛苦的冷冽声音骤然在脑海中炸开:“至亲之人不是用来敛财的,你口无遮拦,咒我的人死,此番必须得吃个教训。”

他惊恐地张开嘴,喷出口鲜血来,耳边模糊传来路人的惊呼:“七窍流血,范老二这是遭天谴了吧?仙人,真的是仙人啊!”

放他娘个屁的天谴!范老二在心底骂骂咧咧,抬手抹了把脸,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又引起好一阵骚乱。

此事引发了多少议论打探暂且不提,医馆内的顾沉终于松了口气,脱力般地倚靠在桌边,转头对江绪道:“你此举太过张扬,或许会……”

引来官府或是江湖中的那些大势力。

后半截话自动消了音,江绪压根没听见他在说话,兀自垂着头,死死盯着自己沾了点灰的靴尖,背在身后的手指都快要拧成麻花了,一副怯生生,纠结得很的模样。

顾沉视线一转,又看向站在他身前的那位初来乍到之辈,那位从进屋开始便笑得令人难以摸透心思,看似是温和的,但又莫名让人感到忌惮,此时则是专注地盯着江绪,将周围的环境忽略了个十成十,顾沉飞快地移开目光,晃晃悠悠飘了好一会,最后落在了沈长风身上,脊背不自觉地绷直了点,有些下意识的戒备。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眼前这个宛若谪仙的修道者很危险。

屋内始终很沉默——沈长风睡得香甜,全然不知方才发生了多少事,顾沉则是知道如今不是自己该说话的时候,而严绥根本毋需开口,他只要站在江绪面前,便是永远的赢家。

因而率先开口的还是江绪,先前紧张时来不及回想自己与眼前这人之间的事,一旦得了空,脑子里便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严绥为何会在这?可是来寻自己的?可先前那事如此尴尬,现下见了面,又该怎么做?

最后也只是嗫嚅着唤了句“师兄”,轻到听不清楚,接着便没了下文。

严绥好似根本没感觉到他的情绪,温言应道:“嗯,看来这短时间没有荒废,方才那道引雷诀精进了不少。”

平静的,没有江绪设想中的尴尬,恍惚间他竟觉得招摇山中发生的事不过是自己的一场高唐大梦,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自然地往上一翘。

“先前论道大会的收获不浅,”他笑着对严绥解释着,藏在身后的手心被自己抓得刺痛,“自然得趁热打铁,好彻底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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