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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江绪寻了个僻静地处掩盖住身形,又折返了回去,楼里依旧是人来客往,好生热闹,全然没有出过大事的感觉,就连暗日殿的人都消匿无踪了。
该不会是那人得了消息,提前走了吧?
江绪微拧着眉思索了片刻,最后将目光投向那块悬于空中的地界,他凝神看了会,原先坐在里头的渺音公子和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便轻巧地踩着栏杆一层层跃进了楼阁中。
此处是个观察的好地界,江绪满意地点点头,在软塌上坐下,左右沈长风今日不到饭点也醒不过来,自己也没甚事做,不如在这守着。
再说了……
他往底下瞧去,丝竹声声不绝于耳,舞女柔软的身姿在绯红纱幔若隐若现,浮香阵阵,的确是个消磨时光的好地处。
从进了无极宗起,江绪便再未见过如此场景了。
脑中又难免浮出点久远的模糊记忆,满山的桃花终年不败,自山谷而来的熏风吹响悬在纱幔下的金铃,叮叮咚咚,又飞快地隐没在无数的记忆烟尘多。
再多的却也记不起来了,江绪扶着栏杆往下瞧去,莫名地生了些感慨之意。
他被简楼子带上琼霄峰后生了场大病,小半年都未好,据说连药堂当时还未仙逝的太上长老都束手无策,只说可能已经烧成了个傻子,简楼子也不会照顾小孩,只有严绥会每天过来看看,那时候每日都昏昏沉沉,反倒还跟严绥亲近了不少。
待得好不容易醒来,从前的事情便不记得太多了,倒也不是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脑中像被蒙了层纱,只有自己是从何来,又为何会进无极宗这种事记得尤为清楚。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江绪轻轻咕哝了句,微不可闻地叹气,“这地方的摆设确实不俗,也不知是谁做的。”
完全没有那些个弟子们说的俗气和脂粉感,反倒带了点说不明白的韵味,不愧“红尘温柔乡”这一别称,更不用说花了多少人力财力,光光这空中楼阁,要想搭起来,必然是花了大功夫的。
就这么细细品着,转眼便是日薄西山时,一下午风平浪静,江绪这才离开了秦楼,回到医馆时顾沉恰好送走了最后一位求医的妇人,对他点点头。
江绪也对他微微一笑,主动道:“今日无甚状况,不过暗日殿在城中颇为张扬,若可以的话,还望你能劝劝沈公子。”
顾沉微蹙着眉,沉声问道:“你今日可是瞧见了什么?”
“湖边贴了张悬赏令,要捉一个叫青鹤的人,”江绪说着,一瞬不瞬地观察着顾沉的神色,“你可知此人?”
“云州无人不知,”顾沉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这倒不是何大事,常人无法发现青鹤,这张悬赏令也不是给普通人揭的。”
江绪想起暗日殿人手一个的青鬼面具,恍然大悟。
无怪乎只写了个代称,暗日殿这是在变相筛选借悬赏的人,知晓青鹤信息的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普通人也不会见钱眼开,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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