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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带上门,语气依旧是和缓的:“知道你没伤着,路过时见你还坐在窗边,就想着进来看看,绪绪,这是怎么了?”
“没,”江绪往窗边缩了点,侧头避开了严绥的视线,“今日不知怎的,有些睡不着,竟还想起了我刚被带回无极宗的时候。”
“那会绪绪还小,”严绥将灯盏搁在桌上,寻了把椅子坐下,“又受了一身伤,瘦巴巴的,可怜得紧。”
“嗯,”江绪的声音很轻,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袖口,“当时太不懂事,想来师兄也觉得我烦。”
所以才会在后面渐渐疏远,还对我说了那种话,更何况无情道修的便是无情,即便今日亲近了,日后也总还会再度疏远。
严绥总是要去证那通天大道的。
“怎么会,”严绥轻笑了声,眼神愈发深邃难辨,“我倒是希望绪绪还能同从前一般,师尊门下只有你我二人,本就应相互扶持,一同修行。”
江绪却摇了摇头,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湿漉漉的:“可我已经长大了,定然不能同幼时那般一直黏着师兄,再说了,师兄也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
“那绪绪呢?”严绥含着笑打断了他,“绪绪要走去哪里?”
江绪犹豫了瞬,又似是在思索。
“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最后如此告诉严绥,“师兄说得对,我应当多依靠自己,而非师兄。”
我该与“m”“'f”“x”“y”%攉木各沃艹次师兄保持距离,江绪想着,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心口。
似有锐痛渐渐从那四散开来。
像被一箭穿心,又像是……
伤心难过。
第11章 醉夜
就连窗下的鸟笼都极安静,灯盏仅仅映亮了他们间的些微距离,桃酒的甜香愈发明显地浮动在夜色里,半晌,严绥才动了动,声音依旧不急不缓:“可我并非如此想的。”
那会是如何想的?江绪轻轻唔了声,将脑袋往后靠去,耐心等待严绥的下文。
“绪绪如今能想着依靠自己,的确是极好的,”严绥抬手支着下颌,眼神一错不错落在江绪身上,“可这段时日我也会想,终归还是我没法子保证能护你周全,才会这般想着逼你长大。”
叮铃——
檐角垂落的铜铃在初春良夜里柔柔作响,混着桃酒的香和昏黄的灯,还有严绥晦暗幽深的瞳,一股脑地涌进心头,沉沉的,晃晃悠悠地往下坠去。
江绪倏然睁大眼,怔然的,静默了好一会才翕动嘴唇,轻声道:“师兄并不应为此感到歉疚。”
除此之外也再说不出别的了,严绥同样静默,跟他在深夜中相对坐着,昏黄烛火似乎照亮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江绪只能感觉到他微微有些乱的呼吸,带着明显酒气,方才说话时连嗓都是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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