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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一怔,转念想到正职在身,急忙告退找状元郎去了。

邺景帝补了一句:“找到后,把崔桦也宣进来,让孤瞧瞧。”淑安哪里是孩子心性,根本是目无王法!

“是,陛下,下官立刻就去。”吏部侍郎退出殿外,快步离去。

半个时辰后,吏部侍郎把洗刷一新、鼻青脸肿的崔桦带进书房,禀报:“陛下,状元郎崔桦带到。”

崔桦按照吏部侍郎教的行礼,然后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悄悄盯着苏衡。

邺景帝观人于微,状元郎找到是好事,可是淑安强抢男子,竟然连状元郎都抢了,今日禁足查抄一点都不冤,打趣道:“崔桦,你总是看苏衡是何意啊?”

崔桦以为触怒天威,扑通跪倒,回话也有些颠三倒四:“陛下,苏衡是为了保护草民伤到的右胳膊,本来那记重击是要断草民的右腿!我们素昧平生,如果只是苏衡一人,一定能跑掉。”

“这是草民第一次到国都城,满眼都是风景,原本满心欢喜,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男子之事,苏衡伤得很重,草民轻一些,被绑住之时,草民很绝望。”

“是苏衡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崔桦说完,已然眼中含泪,“如果不是另有两名浑身黑甲的军士冲进来搭救,我们已经是尸体了!”

雅公子诧异地看了苏衡一眼,呵。

苏衡刚好看向雅公子,两人视线交汇之际,不约而同移向别处。

邺景帝、吏部侍郎、福海和太子,神色各异,也就是说,如果雅公子没有带黑骑硬闯抢人,今年春试的状元郎和苏衡就会变成两具鼻青脸肿的无名尸。

邺景帝下意识摸着茶盏的边缘,耳畔盘桓着崔桦的话:“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光天化日之下强抢男子之事……”

苏衡知道崔桦中二又直白,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是状元郎,更想不到的是,状元郎陈述事实怎么如此直白?

邺景帝的视线再次落在苏衡身上,许久,才开口:“苏行远可好?”

苏衡仍然没有抬头,给出最安全的回答:“启禀陛下,家父身体尚可,每日替病人诊治,时常施诊施药,与以往一样。”

“没了太医俸禄,如何营生?”

“回陛下的话,苏伯栽种药草,阿娘织布绣花,阿爹治病收钱,可以维持生活。”苏衡其实也挺想知道,苏行远那样喜欢做善事,哪来的经济基础?更重要的是,他们以前还有一个病秧子儿子,花销更大。

“还是块榆木疙瘩。”在邺景帝这里,榆木疙瘩是个褒义词,完全没有挖苦和不满的情绪在。

“……”苏衡眨了眨眼睛,这评价让人怎么接话?

雅公子早已习惯,邺景帝的夸不一定是真心夸,骂也不见得没有期待,但是说出榆木疙瘩、尤其是评价人时,这个词是褒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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