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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苏衡跟着郑鹰跑进医舍,多点了两根蜡烛,发现魏仁的咽喉处有红痕,有些纳闷:“我半个时辰前巡查医舍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郑鹰找到隐在暗处的黑骑右将细问一遍,走回医舍:“苏军医巡查医舍以后,只有百夫长樊诚进过医舍,很快就离开了。”
苏衡从诊箱里拿出两根金针,在烛火上烧灼后,插进两个疼痛大穴,轻捻慢提。
“啊!”魏仁惨叫着疼醒,看到三个人吓得连连后退到床角,看清有一个是苏衡,立刻质问,“苏衡,你们要做什么?”
“你被樊诚掐晕了,怎么回事?”苏衡盯着他。
魏仁的眼神微妙起来,并未回答,只是移开视线。
郑鹰长手一伸,一把揪住魏仁的前襟:“药舍库房积灰的木架和药瓶是怎么回事?我耐心不好,又能看出你是不是撒谎,为了少吃苦头,长话短说!”
魏仁被郑鹰绑过,留下了此生难忘的心理阴影,吓得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没有!”
郑鹰一眯眼睛。
“库房里可以用的成药都是我带来的……”魏仁沙哑着嗓子,“我进库房的时候里面全是灰,一瓶可以用的成药都没有,药柜里也没有药材……”
“我来第一天就告诉樊诚了,他让我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不知道药舍库房为什么是这样的,因为军士们成天盯着药舍,我不敢也不放心叫人打扫,库房干净的那一部分,都是我一点点打扫出来的!”
“木架又高又沉,药瓶很多,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收拾成现在这样,你们看,我手指上划伤的疤、扎了木刺的疤都在……还有,你们看我这根手指是变形的,是搬木架的时候压到了手。”
魏仁不提还好,一提就满腹委屈:“要不是我看库房这么紧,药早被人抢光了。”
雅公子听完,看了一眼苏衡。
苏衡停顿一下:“我去坠鹰峰营地的第一日,那里的药舍和军医都被山顶滚落的巨石砸中了,军医死了,现在的药舍是新造的,里面的药材和成药一小部分是我自带的,其他都是国都城发来的。”
“但是陈牛修新药舍搬木头的时候说过,药舍有和没有一个样儿,药早就用完了。那时候百夫长刘钊躺在床榻上,退热全靠捂,差点出事。”
“你们若是不信,库房最里面的木箱里有清理出来的瓷瓶。”
雅公子在便携本上写得飞快。
郑鹰强忍着掏耳朵的冲动,雅公子明明没说话,可苏军医怎么知道他要问什么呢?还有刚才雅公子同样没说话,苏军医就知道他要找魏仁。
他自然没胆量问雅公子,于是眼神锐利地盯着魏仁。
魏仁后背抵着墙面,恨不得整个人可以缩到墙里去,结巴地回答:“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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