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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被人捉去干活,他先小心地确认过左右没有旁人,这才小松了口气,一把抱住了秦念久的手臂,求知欲旺盛地问道:“方才那鬼兄说的‘相思’是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做‘情真’,什么又叫做‘情痴’呀?哦哦还有,‘情到浓时’又是什么——唔!”
看这小鬼一张圆脸上写满的纯真,秦念久说不上是羞还是恼,忙把他的嘴一捂,龇牙咧嘴地威胁道:“……再吵就把你扔回制坊里做工!”
三九闻言立即撒开了他,自觉地躲到树荫里呆着凉快去了,只有两道视线还一直在他身上挂着,求知若渴地上下漂移。
鬼君越是讳莫如深地不答他,他满心满眼的好奇便越是压不住,甚至逐步盖过了不愿回去做工的心情——
咦?鬼君不愿意说,那他去找那制坊里的鬼魂们打听总可以吧?
如此想着,他一挺胸脯,嚷了一声,“鬼君你忙,我去城里转转!”
说罢,也不等鬼君反应,眨眼间便溜得没影了。
秦念久:“……”
罢了罢了,反正这青远城里也安全,该是生不出什么事端来……最多不过与同龄的小孩儿鬼拌两句嘴吧。他自己还头疼着呢,也无心去捉三九回来,只揉着额角暗骂那宫不妄,边开天眼检查起了城上的结阵。
……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那宫不妄上哪儿去了,这都回来半天了,也没见着她的人影——该不会是怕他们回来后听见亡魂们的风言风语,要找她算账,于是便趁早溜了吧?
心里刚这么想着,余光就见一道红影飘落了近来。
树下凉荫中,宫不妄抱臂看着他,要笑不笑地道:“回来了?”
……
与此同时,谈风月已在房中灌完了三杯热茶,又给自己斟上了第四杯。
茶香缭绕,暖暖沁人心脾,茶水入喉,温温滑入腹中——总算浇熄了一些被宫不妄激起的火气。茶是好茶,他垂了垂眼,准备再浅饮上一口,喉头却乍然一紧,教他猛地呛咳了几口。
……被那结阵接连劈了两次,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了。
只是……
他撑头坐在桌旁,视线虚放在手中剔透的琉璃杯盏上,难得轻叹了一口气。
说他是不愿面对也好,是耽于眼前也好……他虽不记往昔,这五十来年不也安安稳稳地过来了么?有银两在手,有修为傍身,如今身边还多了个满口说要替自己敛骨,却一直在替旁人操心忙碌的阴魂,成日拌嘴也聊当解闷了——如此,又为何非要去追寻那明摆着以悲哀作结的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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