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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禁制烙在神魂之上,只怕就算他们寻见办法出了城去,三九也难以恢复原样……现在好了!他们不但得想办法出城,还得想办法替三九解掉这禁制——他宁愿被这话多的小鬼吵炸天灵盖,也不想看他成了个呆子模样。思及至此,便忍不住又骂了那宫不妄一句,“呸,毒妇!”
话虽是这么说……谈风月站起了身,“至少有一点好。”
这还好?秦念久百般不解地“啊?”了一声,听那老祖命三九回房先歇着,而后悠然道:“这城中众鬼均被禁了七情,自是知无不言,有问必答,有什么古怪的地方,直接去问它们不就好了?”
这会儿午时已过,城中众鬼正各司其职地忙着工作,偌大的宽阔街道上唯有他们两个获准“暂休一日,明早上工”的闲杂人等正打着伞沿街乱晃,逐间屋舍探看过去。
能看得出来,这城主要还是以制琉璃为主业。间间制坊连排看过,有制屋瓦窗框的,有制琉璃彩画的,有制花鸟鱼虫作摆件的……众鬼专心致志,雕模的雕模、铸蜡的铸蜡、烧炉的烧炉,件件琉璃制品火里来水里去,流光溢彩,各不相同。
“这要从何问起——”秦念久看罢,脑子里可谓是一团乱麻,只觉得哪哪都奇怪,又不知该从哪切入。
他寻了面墙懒散靠着,隔窗看着制坊里面无表情的鬼众,见它们忙碌得身后都快拖出了残影,便情不自禁地掰起指头算了算,“它们一日少说要做六个时辰的工,月休四日……亡魂不知疲累,做起工来一刻不得停的,这一月下来少说也能制出万件琉璃,这琉璃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的,做这么多,拿来垒墙也垒不完啊?”
还别说,这城里不少院墙都是拿颜色各异的琉璃砖垒出来的,迎光一照,映下遍地渺渺彩色光影,美得好似天上仙境——只可惜居住其中的亡魂都被禁了七情,六欲亦淡薄,无心欣赏,亦觉不出好看来。
同样不懂欣赏的还有谈风月。他天生一双多情桃花眼,却净用来无情翻秦念久白眼了,“叫你问鬼,谁叫你问我了。”
“……”
秦念久无言以对,只得就近择了个坐在门边雕模的亡魂,凑到了它身侧,试着问道:“呃,敢问这位鬼兄,你正做的这件东西,是作何用处的?”
亡魂目不斜视,继续照着图样雕着转盘上的泥模,嘴上却如实答了,“不知何用。”
“……”上来就吃了个瘪,秦念久扫了一眼它放在手边的图样,见上面画着只麒麟瑞兽,像是置于檐上作镇宅辟邪之用的,便问:“那……是做予何人的?”
总不能是城里鬼众自用的吧,难不成还要自己辟自己啊?
那亡魂动作不歇,依旧答了,“不知谁人。”
不知谁人,说明这东西确是做予他人的……秦念久想了想,“这东西做好之后,要送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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