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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从那时起吧,他和封殊兰这个“妹妹”便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他在一声又一声“我儿”里迷了心窍,一度觉得自己虽是养子,却与亲子无异。觉得自己今后是要接下家主大任的,否则家主怎么会把那么多封家的往事、机缘说给他听?甚至还带他进了无人能进的秘地。
他在这“迷魂阵”里自欺欺人了近百年,直到某一天,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上逸散出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死气。
他起初以为是自己斩杀邪魔时不注意,中招而不自知。
最蠢的是,他同家主说了……
就像一个寻常儿子在外受了伤,顺嘴同父亲提了一句似的,他居然同家主说了这件事。
封徽铭永远记得那一日——家主忧色深重,立即叫了医堂长老过来,亲自看着长老给他查。之后又带他去了秘地,让他借助神木之力调养。
而他当时感动极了……
“我当年居然感动得手足无措,你知道吗!”封徽铭猛地一拍地面,瞬间到了封家家主面前,剑尖在冷石中拖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家主眉心一跳,断裂的锁链猛地扬起来,每个断口都化作尖刃,直朝封徽铭捣去!
封徽铭也炸起一身剑气,每一道白芒都与尖刃死死相抵。
一瞬间,飞星四溅。
封徽铭就像根本不怕那些尖刃一般,又朝前压了一点,满眼通红咬牙道:“我当初恨不得要把心肺都掏给你!你知道吗——父亲?”
家主听到“父亲”两字,攥着锁链的手指动了一下。但也只是动了一下而已,力道丝毫没松。
“我当初有多感动,后来发现问题的时候就有多寒心。”封徽铭又往前进了一寸,手指在气劲震动下溢出了血,但他丝毫注意不到,“你尝过那种滋味么?就像剥光了站在雪原上,比死都难受呢……”
家主终于神情空茫片刻,又深深拧起眉道:“你知道?你……知道?”
封徽铭又缓慢笑起来,那笑里满是自嘲,带着几分狼狈悲哀:“……是啊,每来一次这座高塔,借着神木之力调养一番,那股死气就暂时盖住了。但时间久了,傻子都能意识到不对劲吧?你又何必如此惊讶。”
“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当真就蠢得不可救药?连这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家主嘴唇微动。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就连乌行雪他们都皱起了眉。
从先前封徽铭的反应来看,他确实知道自己身上有死气,但他们以为他只是觉察到了古怪,或是隐约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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