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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男孩并不能理解为何会有人自己放弃来之不易的生命,夜雪焕也喜欢他这种有惑就问的坦率和胆气。但很可惜,这个问题,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斟酌着词句,缓缓道:“当初你能活下来,是强大,亦是幸运。但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坚持都能等来希望,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坚持到最后一刻。我无法说杨连宇的选择是正确的,也不敢说我就没有责任,但至少他无憾,我亦无愧。”
“有时候,生并不代表坚强,死也并不代表软弱,反之亦然。这些事情莫说是你,就连父王也不敢断言。”
他轻轻拍了拍锦鳞的心口,“但只要你对得起天地理法,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便没有什么事能动摇你。”
这些话对于现在的锦鳞而言还太晦涩难懂,但他依旧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父王教我的,我都会记住。父王教不了我的,我也会自己去学。”
他扬了扬下巴,神情有些腼腆,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讨夸奖的味道,“我会很快长大的。”
“小崽子,你已经长得够快了。”
夜雪焕在他鼻尖上捏了一把,由衷感到骄傲,却又莫名有几分惆怅。小崽子听话又懂事,迫不及待地想分担他肩上的重量,他自然是欣慰的;可某些时候,他却又希望锦鳞不要那么快长大,不要那么快独自一人去面对风雨。
一向雷厉风行的荣亲王,终于体会到了些许为人父的矛盾和烦恼。
他将锦鳞放下,往蓝祈身边推了推,笑道:“行了,别撒娇了,赶紧跟你爹爹出去。再耽搁下去,你太傅爷爷该等急了。”
殷简知不日就要启程去千鸣城,今日原是约了要去看他的,不想竟被耽搁了一早上。此时再从百荇园去他的宅邸,怕不是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蓝祈收拾了心情,很快带着锦鳞出了门。
老太傅为人师表,自然一辈子重诺守时,本就最讨厌学生迟到早退;见蓝祈姗姗来迟,形容还颇有些憔悴,忍不住就进行了一点糟糕的想象,以为是夜雪焕昨夜又没好好做人,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
蓝祈完全想不到老太傅竟也会想歪,匆匆道过歉后,先是大致转述了夜雪焕和夜雪权的交涉结果,然后才说了杨连宇的事,并委婉地将早晨迟到的黑锅推给了姚潜。
他自然不会提及山河大阵,亦不会说明夜雪渊夫妇真正的下落,相当于是把夜雪焕在此事中那丁点的责任也卸了个干干净净,纯粹成了姚潜在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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