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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已下,夜雪焕也不好太惺惺作态,一直赖在南府,但他可以在路上拖延时间。
三月初,他以荣亲王的仪仗高调北上返都;夜雪权立即命人重新修缮他的府邸,准备迎接。
临行前,夜雪焕将那对含羞镯子还给了定南王。
当初双方以这对镯子为信,夜雪焕让出了云水关,向南府讨了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原本是为蓝祈准备的,如今却已经用不上了。
定南王倒并不太意外,他对白婠婠当初擅自赠镯一事本就颇有微词,倒不是一万定南军有多重,而是他家这郡主实在太没有身为女儿家的自觉,尚未出阁就把随身之物赠与男子。
如今一个是未来的襄西王妃,一个是未来的荣亲王妃,蓝祈若戴着白婠婠的镯子,那算什么?诰命之间的拳拳友谊?
夜雪焕在白婠婠婚前送还这对镯子,实是明智之举。
但白婠婠却清楚更深一层的理由。
她向老太医反复确认过,蓝祈臂上的刀口因为咬伤而难以分辨,但腕上那一道极深极细且切口平整,是极薄极锋利的刃物所致——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含羞镯子。
虽不知为何,但蓝祈的确是用了她送的镯子割腕放血,命悬一线。
这对镯子上也不知染了蓝祈多少鲜血,莫说是夜雪焕不想要,白婠婠自己都无法再戴了。
当然就算没有含羞,蓝祈总也找得到别的利器来放血;但她总觉得愧疚自责,好像是她亲手给蓝祈递了自残的刀子一般。
如果她知道这对镯子还曾经被用来杀过鱼杀过鸟,可能就更不想要了。
她将镯子小心收在梳妆盒的最底层,从此束之高阁。
…………
夜雪焕北上的行程简直慢到令人发指,每日天色大亮才拖拖拉拉地起床,日头稍偏就要找驿馆歇下,还声称自己死里逃生、重伤未愈,无法过快赶路。南府甚至送了他两名厨子,每日到了驿馆就采买当地新鲜食材,精细地炖些温养滋补的鲜汤,给蓝祈养气补血。
受伤这种借口,夜雪焕南巡回来那时就已经用过,此时也基本没人相信。正如莫染从前所言,他若是真的伤重,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人前。
但他无疑通过这种方式表明了态度,朝中有人欣慰有人失望,却都只能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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