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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层往下看,最底下的灵殿已经近在眼前,再没了站在高处看台时的眩晕感,所以也没有了距离和神秘感所带来的敬畏和尊崇。
——醒祖才华惊世,站得太高太远,却早已失了人间之情了。
第八层中空无一物,这个灵殿周围最近的位置,谁也不配占据。醒祖在自己和凡人之间划开了清晰的距离,情愿做一个孤家寡人。
终于走完了这八层墓室,等离开栈道、踏上灵殿前的小广场时,莫染一屁股就坐下了,长长舒了一口气,仰天躺倒,幽幽骂道:“妈的……”
身体上的疲累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理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太过压抑,有些缓不过来。
夜雪焕顺着莫染的视线看去,那一圈一圈的蓝色灯火笼罩在头顶上方,延伸到手不可及的高处,在黑暗中熠熠闪烁,仿佛是加诸于灵殿之上的层层光环,耀眼而不可磨灭。
分明是相反的方向,可不知为何,自上方俯瞰时,下方的一切遥远而模糊,使得他们心生恐慌,不敢多看;但自下方仰视时,却反而生出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错觉,仿佛当真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在欣赏自己的江山。
夜雪焕忽然有了某种极其荒谬又嘲讽的想象,醒祖的棺椁会不会也是头下脚上安置的,好让他可以从正确的角度“俯瞰”他的江山。
他无声地笑了笑,也在莫染身边坐下,顺手把蓝祈抱到腿上,问道:“累不累?”
“还好。”
走了这么久,蓝祈身上也起了汗,便将斗篷解开了些,下巴磕在夜雪焕肩上,悄声道:“累就让你抱了,不会逞强的。”
夜雪焕笑着摸摸他的脑袋,“真乖。”
莫染受不了地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这点程度对于荣府的亲兵而言简直再平常不过,而北府的亲兵也饱受另一位亲王的荼毒,早就练出了说瞎就瞎说聋就聋说傻就傻的生存本能。两边互望一眼,各自给出了同病相怜的默契眼神,然后自觉席地而坐,伺候食水。
童玄一点都不想理会黏在一起的自家主子,而是关注着脸色一直不太好的玉恬。亲兵不知她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万一有什么差错,他们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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