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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而言之,此酒喝的不是风味,而是风骨。
这一噱头引得无数文人附庸风雅,一边喝得迎风流泪,一边还要捂着良心说唯有苦寒才该是梅酒真正的滋味,甚至把江东的梅香酒都贬得毫无格调。有人说此酒“同为梅香,味道迥异,唯香如故”,故而得名“香故”。
香故酒曾经很是风靡了一段时间,名声一度传到了皇城之中,只可惜太祖以武立国,并不能体会文人的“风骨”,尝过之后评价其“有香无味、徒有其表”,如此酿酒实乃舍本逐末,含沙射影地把当时提倡文治的朝官都嘲讽了一通,说他们“穷酸腐儒就爱自讨苦吃”,香故酒就此销声匿迹。
后来两央分治,暴露了太祖穷兵黩武的弊端,自献帝之后便开始重视文治,但这香故酒却不曾跟着重新出现,大抵也是实在无人愿意为赋新词强吃苦了。
夜雪权几年前无意中读到过这段轶事,颇觉有趣,好奇这苦酒究竟是何滋味,然此酒本就昙花一现,早已失传了。随口与魏俨提过一嘴,也不知他是哪里找来的。
“魏将军有心了。”颜吾不知此酒来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光闻香气便知必是美酒。”
夜雪权默然不语,自己摸索着又斟了一盏,一饮而尽。
他虽并未与魏俨详细说过,但也知他必是自己查过、尝过,会送到他面前的,定是最正宗的香故酒。
他是个极偏执的人,明知是苦酒还偏要尝;可这世上却有人比他更加偏执,明知他要尝的是苦酒,还要自己尝过了再给他送来。
他有意只身赴地狱,却偏偏有人拿温情拖着他的脚步。
“你可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
他回味着口中未散的苦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兄弟反目、众叛亲离,这些都没关系,我不求他们理解。可是你看,暖闻本欲置身事外,却把自己赔进了北府;容采自幼被说寡情凉薄,如今也栽得彻彻底底。可见这情之一字,一旦沾上,万劫不复。”
“我不怕拖累魏俨,最多不过也让他恨我罢了。我最怕的,是有朝一日……我自己心软了。”
“到那时……我怕我会恨我自己。”
我权已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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