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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恬的确极懂得审时度势,敏锐地挑选了一个最坏的、也是最好的时机,粗暴又不由分说地向他展现了真正的自己。
思及此处,他忽觉后怕,忍不住问道:“若我不曾接受你呢?”
玉恬嗤笑:“那也不过一死罢了。”
夜雪渊抿了抿唇,手臂不由得又收紧了几分。
玉恬恹恹道:“我那时看蓝祈那副有恃无恐的嘴脸,突然觉得好生无趣,觉得先前端着那层伪装真是愚不可及。披着那么一层皮,即便斗赢了刘霆又如何,你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的,始终都是郁斐华,到死都不会知道玉恬这个存在,那我岂非等同于没活过?我何必给郁斐华做件这么漂亮的嫁衣?倒不如索性撕开了,让你看看我最阴暗丑陋的模样。若你不能接受,便让你一枪捅死,总算也能在你心里头留点痕迹。”
夜雪渊心头微痛,嘴上却调侃道:“我不信你会甘心伏诛。”
玉恬哼道:“我自是有几分心气在的。我难道就不如蓝祈?你难道就不如荣亲王?他容得下蓝祈,你凭什么容不下我?”
夜雪渊失笑,玉恬与蓝祈孰优孰劣他无从比较,但他自己的确从各方面都还差了夜雪焕一截,亏得玉恬能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他身在帝位,对于阿谀奉承之辞早已如风过耳,可此时听玉恬这一句,竟也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语气里都带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傲气和轻佻:“莫静泠能为暖闻扫荡漠北,容采能为蓝祈诛刘灭颐,朕自然也能为你对抗全天下。”
他抱着玉恬轻巧地翻了个身,侧躺的姿势却反而让两人贴得更紧更近,“不用怕……朕如今护得住你了。”
玉恬敏锐地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些炫耀的味道,好笑的同时也不由有些心酸。
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这个男人这些年的艰辛,战战兢兢地坐着东宫之位,背地里被人指摘并非大统之才,却又无法为自己辩驳。尤其与刘霆之间生了嫌隙之后,就更加只能咬牙低头,到得后来连他自己都开始动摇,觉得自己无能怯懦,丢了身为皇子储君的脸面。
而今他终于能够向全天下证明自己,却不屑于和下面的臣子耀武扬威,反而和她说这些类似于表白一般的体己话。虽是情之所至,但也足以看出他曾经的憋屈和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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