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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在听到“执念”二字时一瞬间豁然开朗——他所有的执念皆起于蓝祈对他的不屑和不认同,屡次挑衅未果之后,实际上已经不自觉地把蓝祈摆在了自己之上,向他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而后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让他看清和承认了这个事实,甚至变本加厉地发酵成了爱慕和向往。

他到现在也弄不清自己对蓝祈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但既然执念在此,那便先努力成为一个能让蓝祈认可之人;待这执念了却,或许就能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这份突如其来的悸动。

——既然蓝祈觉得他只是个心浮气躁的世家子弟,那他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来。

几日里都郁郁寡欢的少年仿佛在一息之间长大,虽然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腰背挺直,眉眼坚毅,甚至都有了几分成熟男人的迷人风姿。

夜雪焕目送他离去,转头又对程书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程同志:暗恋不如嗑CP

第84章 蛇犬

林熙泽并不知夜雪焕对他最后那句话产生了怎样的误解,亦不知他已经想了百八千种方法来让他对蓝祈断念,比如把他发配到边境线上再也不给回来,比如年内就亲自给他说一门亲事,但终究也都无法实行,只能对着程书隽这根搅屎棍撒气,罚他去扫了三日玄蜂全营的茅厕。

程书隽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完全是有功的,虽然林熙泽对蓝祈的执念好像反而更深了,但好歹让他幡然醒悟、发愤图强,就结果看也算是好事一桩。他当然不敢邀功,更不敢让夜雪焕知道他还谎称自己对蓝祈“求不得”,只能含泪扫茅厕,再偷偷写信给路遥,血泪控诉夜雪焕翻脸无情,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并不要命地在信中说夜雪焕作恶太多终遭报应,“后院起火”导致“头顶发绿”。

这封信毫无悬念地被夜雪焕截了,末尾戳上了自己的信印,并附上二字朱笔批示:“有趣。”

路遥收信之后自然是不敢回的,只能默默为程书隽祈祷。程书隽苦等路遥的回复而不得,深感自己遭到了遗弃,在心里默默控诉路遥欺软怕硬,然后继续含泪扫茅厕,一直扫到回了千鸣城,夜雪焕为了不让蓝祈起疑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在他扫茅厕期间,林熙泽要去岗哨上当值的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原则上说,夜雪焕是边帅,人员调动完全可以自己一人说了算;但出于对林远的敬重,还是与他商量了一番,为林熙泽选了一个稳妥的大型岗哨。

去岗哨上当值几乎是西北边军中的每个将领都曾有过的经历,夜雪焕当年初到西北时,长隅山沿线三十余个岗哨全都轮过一遍,所以才对整条边境线了若指掌。相比在边蛮频繁出没的时期出去巡边的队伍,岗哨上的主要职责是监控、通讯和保护边民,即便边蛮来袭,也不以击杀为优先,在雨季初期这种安全时段甚至可以说十分枯燥无聊,但这一整条线的岗哨却正是亟雷关防御的精髓所在。

重央军制,男子满十四岁才可参军,但林熙泽长在军营中,自小耳濡目染,天分和才能远超军中同龄人,这一点林远也无比自豪;但也正因如此,他恃才傲物,好高骛远,总想着一步到位,直接加入巡边队伍,去做迎敌冲锋的主力军,而不愿从最基础的岗哨值守做起。所幸他年纪还小,何况林远就这么一个儿子,夜雪焕实际上本没指望他如何,有心效仿姚烈当年的做法,让他在军中混几年资历,就把他调离边关;谁知经历了这么一遭,他倒自己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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