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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焕没去皇宫正门,而是走了守备相对薄弱的西门。一路倒无甚异常,他也未曾掩盖身份,到了宫门前,施施然下了车,正见一个老太监在对宫门守卫低声吩咐什么。见了夜雪焕,似乎也并不意外,上前行了一礼,尖声细气地道:“三殿下今年倒回来得早。”
夜雪焕笑道:“今年山上雪重,怕再等两天便要封山,这才提前回来了,特来给父皇请个安。倒是陈公公,这个时间出宫么?”
这老太监其貌不扬,身形瘦小,却是宫内的御前太监总管,夜雪极自小贴身伺候的心腹陈悭。他在这个时候离开皇帝身边,出现在宫门口,夜雪焕一时也摸不清他的意图。蓝祈并未下车,在车厢之内暗暗听着动静。
“老奴并非要出宫,只是来传陛下旨意的。”陈悭不动声色地答道,“三殿下今日来得不巧,宫门这就要落锁了。”
夜雪焕故作讶异道:“才不过申时就落锁,这是出了何事?”
陈悭轻叹了口气,凑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老奴也不敢瞒殿下,刘妃娘娘染疾,太医判断是伤寒时疫,故此才要封闭宫门,以避免大范围传染。”
夜雪焕心中冷笑,暗想果真如此,脸上却表现得十分意外,蹙眉道:“无缘无故怎会有时疫?”
陈悭看上去也很是忧虑,摇头道:“太医如今正在排查,只是年关将近,陛下不愿声张,故命老奴前来传令,封锁宫门。殿下还是请回吧,待得宫中时疫平息,陛下自会召见。”
夜雪焕心中有了底,若这老太监倒戈向了刘家,见他只身前来,必会迎他进去,一道拿下;但既然只是几番暗示他离去,那就说明夜雪极的确有所准备,不想他进宫捣乱。
他猜不透夜雪极的打算,但也不指望那位父皇能有多顾及他,更不可能乖乖配合,于是突然就沉下了脸,冷声道:“荒唐。就算是发了时疫,封闭后宫也就是了,如何能将整个皇城都落锁?这时疫一日不退,难道朝会都不开了不成?何况这伤寒时疫之症有何可瞒,要如此偷偷摸摸?”
陈悭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豫之色,却还是心平气和地答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夜雪焕顺势接道:“既如此,我亲自去问问父皇。”
陈悭的神情颇带深意,语气也稍硬了些:“殿下,时疫之症非同小可,您还是回吧,莫伤了身体。”
夜雪焕正色道:“正因时疫非同小可,我才更该去给父皇问个安,同他商讨对策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悭哪还看不出来他动机不纯,也不再找借口相劝,沉声问道:“殿下非要进宫不可?”
话音刚落,谁也不曾注意到,车厢另一边的窗隙里悄然飘出一块鲜红的丝帕,要掉不掉地挂在了车轱上。
夜雪焕冷笑道:“这宫门锁得不明不白,敢情我还不能问问了?莫不是陈公公假传了父皇口谕,才不敢让我去见父皇?”
这一通栽赃简直劈头盖脸、莫名其妙,语气却太过义正辞严,饶是陈悭这样的老甲鱼也不禁愣了愣,又看了眼宫门口那一队神色狐疑的守卫,脸色陡然一变:“殿下,您莫要污蔑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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