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页(1 / 2)
梁王胆战心惊,这位三皇子好深的算计,好大的野心。
而这个曾经的金睛少年更是好毒辣的眼光、好尖利的嘴,一眼看到他心底的软弱之处,张口玉久闭口大义,字字诛心,恨不得把他的脊梁骨都戳断。
他确实软懦,确实不敢赌不敢拼,确实在拿家国大义来安抚自己痛楚的良心,可那都不该是被指责的理由。他只是个普通人,大多数时候都只能随波逐流,做不下那样痛苦的决断。
就好比此刻,谢子芳和夜雪焕各自替他安排了道路,可他却仿佛只是一个战利品,连自己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听从于这两者当中胜利的一方。
蓝祈敢这样毫不避讳地过来告知,就是抓准了他不敢反抗也不敢声张,要打压掉他最后一点仅存的骨气,彻底沦为一枚棋子。
——他就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身不由己里,磨掉了所有身为王侯的锐气和胆量。
…………
皇帝和梁王先后提前离场,宴席没了主客,也便早早散场。
满场官员自是不敢在皇子之前离场,都在宴厅外目送几位皇子各自上了车辇,出了高敞的重门,这才开始慢慢离去。
夜雪焕入了车厢,就见蓝祈窝在软榻上,抱着腿缩成一团。
车厢里摆着熏炉,烧的是最好的银炭,热足而无烟,比宴厅里还要暖上三分,夜雪焕直接就解了斗篷,蓝祈却依然裹得紧紧的,兜帽上的毛边还沾着雪粒,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鸿胪寺的红梅一向有名,折了一枝给你。”
夜雪焕把手里的梅枝丢在蓝祈的兜帽里,又从童玄手里接过刚刚温好的小手炉递过去,再把他抱到腿上。蓝祈单手抱着手炉,另一手勾着他的后腰,斗篷便敞了开来,馥郁的龙涎里混入了一丝红梅的暗香,密闭的车厢中立时就被熏出了几分旖旎缱绻的味道来。
蓝祈撇嘴道:“我又冷又饿地等了你半夜,你就给我这个。”
他日夕时就跟着夜雪焕的车辇进了鸿胪寺,再潜入梁王的车中等候,到现在宴会散场,夜雪焕带着一身浅淡的酒气潇潇洒洒地回来,他却滴水未进,可不就是又冷又饿。
“我家小猫儿受委屈了。”夜雪焕好笑地把他冰冷的小脸贴在自己颈窝里,“去九音阁吃夜宵好不好?”
蓝祈这才给了他点好脸色,点了点头。九音阁一般都通宵营业,里头有诸多经典的江东小点,南宫秀人经常约蓝祈去吃,蓝祈也最是喜欢。
童玄出了车厢,吩咐车夫改道去九音阁,自己也识趣地没再进去,宁可在外面吹西北风,也不想看那两人腻歪。
“你这小猫儿,越来越会撒娇了。”夜雪焕轻抚着蓝祈的后颈,低低笑道,“梁王欺负你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