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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冉的脸色尤为难看,紧紧盯着场下,不知是气恼齐晏青太过莽撞冲动,还是觉得蓝祈太过棘手难缠。
白婠婠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魏俨的神情却颇为复杂。夜雪焕心思微动,随即便明白了个中缘由,暗自笑了笑,未作理会。
魏俨心中五味杂陈,很不好受。齐晟光当初是江东总督,统辖江东三郡,其中就包括迦禹侯府所在的平海郡,两家有些交情,甚至还有过儿女婚约。后来齐家获罪,抄家充奴流放,自然也就没了什么交情可言,更不谈什么婚约。再后来齐晏青从南荒获赦回来,投靠了刘家,常年驻军西南;而迦禹侯从立场上偏向楚家,魏俨这些年从丹麓调到平海郡又调回丹麓,几乎没往西南跑过,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与齐晏青都已经南辕北辙。
齐家当年的家务事很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齐晏青自小就是这么个不讨喜的性子,魏俨也不爱与他往来。虽说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终究当年有过交情,无法对他的现状完全漠视不理。
齐晏青无论文武,都只能算资质平平,在这个年纪就当上西南边军的副将,挂着赤翎,必然饱受非议,无论军中朝中都无甚亲友可言。刘霆对他所谓的重用,只怕也不过是利用了他对楚后的仇恨,把他捡回去卖命而已。
魏俨当然不能断言刘家是条不归路,毕竟胜负未分,谁成王谁败寇都说不好;但以如今的形势来看,若齐晏青真的要帮着刘家对付夜雪焕,那他很可能都活不到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候。齐家就剩了这么一根独苗,家里还有一群侥幸在南荒活下来的老弱病残,若他非要一意孤行,非要在南墙上撞到头破血流,齐家就算真的完了。
但无论他为刘家卖命到什么程度,好死不死动了蓝祈,夜雪焕说什么都不会善罢甘休了。
魏俨有些头疼,他自然是夜雪焕阵营里的人,却也不忍心看到齐家再遭遇一次灭顶之灾,一时间左右为难,甚至都没注意到夜雪焕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
约定是三百回合,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直到了四百招开外,也没人喊停。场间越发沉默寂静,只有长枪挥舞时带起的风声和齐晏青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蓝祈却似乎依然游刃有余。
白婠婠心中不屑,蓝祈在夜雪焕枪下不过百余招就体力不支,齐晏青却连片衣角都碰不到他,还赖着不肯认输,做派实在不太光彩。
眼见着都快要五百回合了,白婠婠往夜雪焕那里瞥了一眼,见他朝自己微微点头,哼了一声便嚷嚷起来:“这都多少招了,还要打?赢不了就要耍无赖不成?”
西南边军中的人顿时都觉脸上无光,齐晏青也只得收招站定,面色阴沉如水,目光幽暗,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蓝祈依旧淡漠平静,拂了拂衣袖,整理了一下腰间香球上的红穗,道了声承让,抬腿便往回走,正眼都不往齐晏青身上瞧。
擦肩而过之时,齐晏青突然开口道:“你还是这么惹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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