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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焕微笑以对,两人又遥遥碰了一杯。
蓝祈又斟了一杯酒,放下酒壶时顺手将一绺额发勾到耳后。分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三皇子似乎完全不曾留意,底下却已经有一些官员挪不开眼了。
“我也不过是赶鸭子上架。”夜雪焕晃着酒盏,微微叹气,“大皇兄向来骑射皆精,谁曾想居然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这话说得有些微妙,当朝五位皇子之中,二皇子眼盲,五皇子年幼,剩下三个里最善骑射的,自然是他三皇子本人。太子的骑射之术虽不能说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打打猎或许还能应付,上了战场只怕是一个敌人也射不死。就连一向身体积弱的四皇子也在漠北战场上以弩机射穿了敌将头颅,太子身上却毫无战功。
射术不行倒也罢了,如今居然连骑马都要摔伤,夜雪焕这“骑射皆精”四个字当真是用得极其讽刺。至于太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坠马、真的摔伤,那另当别论。
场中一些亲太子的官员脸上立时就有些挂不住,又不好发作,只有咬牙强忍。而三皇子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场间的这些许尴尬,继续摇头叹道:“若是大皇兄能来南巡,我也好替暖闻去定南王府贺寿。落霞关气候湿暖,别又激得他热毒发作才好。”
听上去像是兄弟情深,里面却委实藏了好几层心思,结结实实地踩了刘家一脚。
当年齐晟光的案子从定罪到平反,前后隔了七年时间;等到刘家翻了案,朝廷追回判决,齐家人早已死得七七八八。充奴的女眷散落各地,基本找不回来,而流放的男丁也大多死在了南荒恶劣的生存环境下。
齐家当年原有一位小公子,四岁时就得神童之名,某年太傅大人回乡途经东海郡,曾与这位齐小公子有一番对谈,当场惊为天人,要他入了秋就去太学府做学生。结果还没等到九月太学府夏沐结束,齐晟光就出了事。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小神童直接死在了流放途中,可让太傅大人叹惋了许久。
等到最后尘埃落定,齐家除了当年被楚后收到身边的大小姐,就只剩下了一个大公子齐晏青。
南宫家对当年楚后的判罚心怀不满,流放途中没少折腾这群齐家人;而楚后更是导致齐家家破人亡的直接原因,这位齐大公子从流放地回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就投了替他平反的刘家,如今正在西南边军驻军,倒也还算出息,爬到了副将的位置,说起来还是托了蓝祈那一手盗虎符的福,替他铲去了前面许多资历深厚的前辈。
齐家被平反,南宫家虽有不服,但也无话可说,只有南宫皇后彻底与右相刘霆撕破了脸。而推翻楚后当年的判罚无疑又是在一个死人脸上抽巴掌,楚家也都颇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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