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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归本来在打坐,后来无心打坐,听着外头的雷声。这雷大得有点过分了,很像谁在渡劫。
但现在禁止凡人修道,哪有修士能渡劫,还有一个可能。
逐白。
逐白是世间唯一一条龙,他可以影响天雷。
他刚想下床,看见门口站了个小小的人影,小白抱着被子站在门口,他脸色惨白,轻声叫:师尊
师尊
苏九归因为这两个字眼皮子狠狠一跳,小白如此瘦弱,抱着被子站在门口。
逐白小时候不懂事,总是拖着一条龙尾跑来跑去,脑袋上两个龙角都不会收,那时候他黏人得厉害,还怕鬼怕虫怕雷声。
总之,姑娘家怕的东西他都怕。
每回一怕就往苏九归的寝殿里跑,也是这样软乎乎地叫他,师尊
小白脸色白得几近透明,连续为苏九归疗伤也没虚弱到这个程度。
我怕小白抱紧了被子,他眼巴巴看着苏九归。
咒印发作时,他浑身滚烫,经脉中有东西横冲直撞,全身没几块好肉。
这时候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苏九归。
苏九归伸出的手停了停,然后把小白揽入怀中。
别怕。苏九归轻声说。
云间城,白府。
云间城原本没有姓白的人家,自从这位天龙真君来了之后才有,逐白认床又认人,住不惯别的地儿。
他的宅院收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印鉴里,印鉴上刻着宅子的模样,出远门需要休整时便挑宅子出来,在空地上一摁,像是有人给他吹了口气,印鉴瞬间膨胀成一个三进四合院。
张奴是白府仆从,白府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张奴和逐白认识五十多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在白府相依为命,跟亲人一样。
夜晚睡觉时,张奴突然听到雷声,那雷大得要命,差点把他半边耳朵给炸聋了。
他一醒来,倒是也不怕,怅然道:又来了,有完没完啊?
张奴太习惯这事儿了,挑着灯笼去找他家殿下。外面已经下起倾盆大雨,狂风大作下吹歪了门外原本就歪的歪脖子树。
张奴提着灯笼嘟嘟囔囔:这位祖宗再这么下去,明天云间城要水漫金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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