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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显收回视线在萧令明冷漠的神色下玩味开口,“父皇放着您这样的做摆设,时时日日看着您怀想着姿容不如您,手腕不如您,温顺不如您的清合郡主……”
“您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朕都觉得您可怜啊。”宋显带着气声,吐字宛如情语。
可令宋显失望的是,萧令明只在他说了第一句话的时候勃然变色,之后便一分分地收拾了脸色,到天子刻薄尖酸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萧令明那张脸上已然是与平日里那副柔艳神态别无而至的模样了,至多只是眼睛里仍旧残留着两分冷淡。
只见萧令明伸手摸了书案上的那柄山水团扇握在掌心,握了李芙伸出的手徐徐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八风不动、冷眼相望的宋显平淡开口:“原来兰亭最近总不见人影都是去探寻孤与先帝的前尘往事了。皇帝用人的眼光不错,兰亭是个得用的,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都被你挖出来不少。”
萧令明说着轻飘飘地斜了一眼李芙,“李芙,你当年做事不够干净。”
李芙躬身,低眉敛目地告罪,“是,奴知错。”
大貂寺的声有着宦官特有的绵软,此刻丝丝缕缕地飘在新帝与明后的对峙间,非但没有起到半分缓和,反倒有火上浇油之势。
宋显生得多情俊秀的五官下冷色越积越厚,萧令明握着李芙手腕的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鲜红锐利的指甲也随着他无意识地收紧一寸寸地掐进了李芙的皮肉当中。
半刻之后,萧令明逼着自己缓缓松了死死握着李芙的手,李芙便立刻将自己被萧令明强行克制之下掐出四个渗血指甲印的手腕翻转拢进了朱红宫袍宽松的大袖之中。
萧令明鲜红漂亮的指尖扫过袖口,貌似漫不经心地拢了一拢,“有些事情既过去了,皇帝就该糊涂着让它过去。可如今皇帝硬要把它翻出来,孤便愿你来日不要后悔。”他说完便丢下神色晦暗端坐原地的宋显甩袖离去。
萧令明与宋显不欢而散之后便回了昭阳殿,然而他下了辇驾徐徐步入殿门,踏上外廊之后尚未迈出两步,便眼前卒然一黑踉跄两步,幸得李芙一把扶住才没有当真跌倒。
李芙看着他勉强站定抬手颤抖地扶着额角,转身便断然吩咐了一句,“去传钱院首。”可他话音刚落就被萧令明抬手拦了,“不必。孤无事。”
萧令明摇了摇头,遣推了所有的宫人,只与李芙一道往内殿走去。
萧令明这大半年来几乎日日都在含元殿住着,本就没有几分生气的昭阳殿此刻越发显得美轮美奂却冰冷如棺。连那股子素来萦绕其中的甜苦香气都在流逝的时日里淡去了。然而出乎李芙意料的是,萧令明一踏入内殿便取了放在香翁边上的香盒手腕一抖倒进去了大半,一时间殿内异香扑鼻,浓重得叫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李芙见他如此,劝道:“您衣料上熏着便罢了,这宫室里便不要用了,这东西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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