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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陶陶叹了口气,撑着她还有些婴儿肉的脸蛋,唤了一声“奈鸢呀。”

可这叫奈鸢的小婢女只是嗯了一声,惹得余陶陶不满地用扇子怼了怼她的肩,“诶呀你看着我,跟你讲道理呢!”

待到四目相对了,她才继续道:“在天家这团污糟里头做人,心思别太多,最重要的呢是会做哑巴、做瞎子、做聋子。宫里头哪个不是人精,不比她聪明,也就是王爷念着旧情,总多信她几分。”

“您如今儿女双全,又是皇长孙的生母,我们要不要……”奈鸢凑上前了些许,细声道。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陶陶执扇轻轻打了一下脑袋,奈鸢捂着脑袋轻轻啊了一声。就见余陶陶撅了撅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满是小姑娘似的狡黠,“刚说完呢!你这木头脑袋就忘了呀!咱们等着就行,她这般疯迷,早晚的事情。”

“也是,反正王爷的心在咱们院里,迟早的事情。”奈鸢戳了戳小殿下已逐渐出落地粉嫩可爱的脸蛋。

余陶陶却又直勾勾地盯着奈鸢发上的蝴蝶,继而毫无征兆地嘻嘻一笑,“手痒了,推两把吧?”

“那您还说我!”奈鸢颇为不敬地翻了个白眼,埋怨道。

“我又不做什么!下个月十二是殿下生母的忌日,按例要入宫行祭半月。姐姐定是起不来的,届时只有我与她在府里,我自然要体恤她,安慰她。小心体贴,多叫她看看孩子,又多避忌着提起她身子。”余陶陶拨了拨指甲,甜甜地说。

六月十二,宋显请旨入宫,于宫城密朱寺内为已逝去十三年的哲宁皇贵妃行十三日祭。

照旧例本该由王妃一同前往,然俞雅卧病,亦不便带侧妃,宋显便素衣孤身入了宫,一如他方方丧母又未曾婚配,孤零零的那几年。

天子近日事忙,加之快要入夏,天气湿热,病症反复了不少,除去面见朝臣的时候,大多都借药物睡着,免受咳疾之苦。

递上来的奏疏别说批了,基本看都不看就送去了昭阳殿。

萧令明这些日子清净又无聊,宋聿这般病着的时候不太愿意见人,连见他也是少了许多。他日日除了代天子批阅奏疏,闲下来的时候就是看碎儿养女儿。

萧令明不喜欢小孩儿,也没有耐心,看着碎儿那般照料,倒觉得宋聿当年待他可真是半点儿没得挑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和空闲。

他如今至多看个新鲜,倒是碎儿像模像样的,一双除了侍奉他衣裳茶水以外没做过事情的手,也去学着持针捻线,尽心欢喜地仿佛当真是她亲生亲养的一般。

“无事,我不出宫门,不必跟着。”萧令明好笑地将要从睡着的阿绾身边起来,跟着自己出去的碎儿按了回去。

萧令明亲自推开了内殿往廊道那对二人多高的描金转门,独一人执着团扇踏上了夏夜的清凉外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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